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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何時和他說了自己是汪家女兒?明明是要求他給紀家脫罪,可那小白眼兒狼麵上答應得好好的,卻到底嫌棄自己的罪奴身份帶累了他這個大明朝廷的太子殿下,硬是把好好兒的親外家都不肯認,和著那賤人裝神弄鬼……

也不想想紀家好歹還是世襲土官,在賀縣那一畝三分地上,說出來的話可比聖旨還響亮!不說現在這個大明,就是原先那什麼大宋什麼大元,何曾管得了土官們的事兒?雖說二十年前因阿爸太實誠中了大明戰將的詭計,弄得元氣大傷,但怎麼都比那漢人貧農好許多,偏偏那小白眼兒狼自甘下賤!

還有那風裏刀……

平安嬤嬤不是和自己說他就是自家小弟嗎?還拿阿娘當日說的“夫君可以再嫁、兒子可以再生,隻有弟弟,阿娘身死之後,他就是你在這世上唯一的弟弟,再也沒有第二個了”的話來說服自己,哄得自己為了他拚得什麼也不顧,結果呢?結果自己從紀淑妃變成了汪淑妃、現在又成了個忽然之間大徹大悟的罪人之後——還被押解著要去給那汪家貧農守墓!也不看他們受不受得起!就算竊取了自家爹娘的國公爵位,自己也是太子親娘啊!倒要讓自己給他們守墓!

而這個害得自己這般的風裏刀,卻居然不是自家弟弟,不過一個莫名其妙的小賤種……

說是押解,給紀氏的馬車隻是外頭看著不顯,裏頭其實相當舒適。但再舒適能有鹹福宮的氣派嗎?侍衛們聽說她是要去給國公守墓祈福的、又見風裏刀這個忠慎侯對她還挺客氣照顧,也不敢如何小看虧待她,但能有太子日漸得臉時,她這個太子生母在宮裏頭的風光嗎?

紀氏恨得不行。

恨兒子翻臉無情,早知如此,真是生他還不如養個胎盤下來!

恨平安嬤嬤誤導她,讓她為了一個小雜種,把自己落入這般境地……

恨!

恨!!

恨!!!

風裏刀對這個大侄子他娘還是有些好奇的,結果偷眼一看,就給那雙眼中的怨毒之色唬了一大跳,隻是眼前瓷碗中的血滴已然弄來,他咬了咬牙,到底還是刺了自己的手指滴下血去,一時心中真個十分忐忑,深恐那血滴真能融合,萬幸萬幸,那兩滴血一觸即分、竟是涇渭分明!

自己和這瘋婆子果然沒有關係!

風裏刀心中大鬆了一口氣。

紀氏也看見了,眼中的怨毒卻是更甚,一副恨不得把風裏刀剝皮抽筋一口口嚼碎了的樣子——她如今竟是比恨雨化田,還更恨風裏刀了!

那邊紀氏和風裏刀如何且不說,卻說這邊,雨化田帶著唐悠竹走了另一條道,有意視察吏治民生是真,但給風裏刀留點兒和紀氏相處的機會也是真。結果那小子果然沒忍住,跑去和紀氏也滴血認親一回——好在他早有準備,風裏刀和紀氏的血就算本該能融合的,也鐵定要融合不起來了!

他雖不稀罕什麼弟弟,但想來祖父阿娘,是會稀罕這個兒子的,就是阿父,有這麼一個兒祭祀香火,也總比全然無後好些。

自己已然這般,也便隻能如此了。

唇邊勾起一抹嘲諷的笑,雨化田將手上折子揉緊了,不多時,就化作碎屑紛紛而落。

他站在月光之下、燭火之中,身姿挺拔得似乎再多風雨也摧殘不倒的古鬆,又纖細得像是飄然無依的柳絮。

唐悠竹趴在榻上,呼吸酣甜,仿佛熟睡。

眼皮卻輕輕撩起來一條縫隙,偷偷看過去一眼、兩眼……

到底忍不住跳起來、扒過去:“酥酥酥酥,一起睡唄!”

雨化田那瞬間正是似夢似醒,既感慨大仇得報、又到底意難平的時候,給這牛皮糖一黏,空落落的心口不說立刻填滿,也總給裝實在了七八分,看他裝傻癡纏、其實眼睛不時忐忑著瞄幾眼地上紙屑的蠢樣兒,雖十分不屑哼一聲,到底把臭小子擔心的事情都給解釋明白了:

“放心吧,紀氏好得很!別人雖不知道,風裏刀卻知道她是你親娘的——他不敢得罪你,紀氏自然也就隻會好好活下去!反正你信了她是中毒傷了腦子嘛,就算她發瘋時再說千百遍她真是紀家女兒也沒用!

雖說紀淑妃變成汪淑妃的事情,並沒有明旨下發、民間也不許傳言,陛下卻是知悉了的。風裏刀的腦子雖一般般,也總知道這一個妃嬪的身份實不可能一下紀一下汪、一下還要起死回生的道理!他是拿準了你既然讓‘汪淑妃’亡故,便是對此事深信不疑了的!

至於侍衛們……一則都是黑甲軍的忠心之人,二來誰不知道那紀家女兒先是拿人頂罪逃脫罪責、後頭看頂著她名頭的汪家女兒卻生了太子生母嫉妒不忿瘋魔了?她說再多都是瘋話。”

唐悠竹其實擔心的不是紀氏,他肯定紀氏起碼能物質無憂繼續過活的。但酥酥是個別扭性子,他真敢坦誠自己剛才是擔心他受不住——酥酥還不定要如何別扭呢!

因著隻嘿嘿傻笑著:“嗯嗯,酥酥安排就好。”又諂媚將雨化田攬緊了:“酥酥睡覺唄?糖糖沒有你都睡不香——這南邊兒的熱可真讓人受不了……”

雨化田越發斜眼看他,前頭兒甜言蜜語,其實一不小心就把真實目的暴露了吧?不就是貪自己身上涼快、想哄自己與他做個涼枕麼?偏說得那般好聽!

可這臭小子現在依舊又黑又瘦的,這傻笑起來的樣子可真是越發難看。督主大人為了拯救自己的眼珠子,也勉為其難上了榻,好閉目不看這醜人多作怪的小混蛋!

唐悠竹得了實惠,也不在乎多少鄙視,樂嗬嗬把手腳纏了上去,感覺雨化田冰涼的手腳在自己的體溫渲染之下慢慢暖和起來的過程,終於滿足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