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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尋歡聽得呆了一呆,唐悠竹卻沒有看他。
因是修行,卻未能辟穀,雨化田的腸胃這些年雖養好了許多,唐悠竹總還是格外在意些的,這飯後小半碗的養生湯,從來不給落下。
故而唐悠竹嘴裏雖和李尋歡說著話,手裏卻是舉著勺子舀了湯到雨化田嘴邊,眼睛裏頭自然也隻得一個雨化田。
龍小雲聽了唐悠竹那幾句話,眼中掩藏在怨恨之下的複雜神色仿佛愈加濃重了,而奇怪的是,在那掩藏在怨恨和迷霧之下的複雜神色越發濃重的時候,他眼中淬的毒仿佛也沒那麼毒了。
但很快的,就在怨毒即將散開的時候,他咬了咬唇,眼神之中恨意更熾,臉上的笑容也越發乖巧甜蜜:“可不是麼?我媽原也說讓我和李大叔學的,可惜李大叔總是不願意。其實收下我又有什麼不好的呢?特別是今天一看……”
他的眼睛在唐悠竹喝雨化田身上繞了一圈,神色越發惡毒起來:
“都說人以類聚物以群分,李大叔歲數也不小了,卻一直不肯成家。之前那些人不明就裏,隻知道傳些亂七八糟汙蔑我媽清譽、有損李大叔威名的閑話來,現在看著……嘿嘿,分桃斷袖原也是雅事——李大叔果然雅得很!又至今風韻猶存的,也難怪……隻不過李園果然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那收下外甥承歡膝下,豈不是好得很?好歹多個師徒名分,日後表外甥給您供碗飯,也更名正言順些呢!”
大慶民風說刻板也算不上十分刻板,龍陽之事也算不上十分稀罕,但在以武為尊的江湖上,那樣以男身做女事的行為,少不得格外惹人側目,大多數江湖人的眼中,男男之事,要麼是窮鄉僻壤娶不上妻子的地方契兄弟搭夥過日子,要麼是達官貴人褻玩孌寵——不過是個玩意兒!
龍小雲對李尋歡說的這番話真心不可謂不毒,他甚至暗示李尋歡是被褻玩的那一方,但對於這個雖然桀驁狠毒、但也是因為他才越發不幸的孩子,對於這個林詩音唯一的孩子,李尋歡的容忍度總是格外高些的。
何況在暗處守候林詩音的這兩年,李尋歡也看到了,無論這個孩子多麼桀驁狠毒,他至少對林詩音是孝順的。
林詩音這兩年總是睡不好,李尋歡雖能守著她,卻隻能在暗處、甚至不敢應她一聲的暗中守候,而這個孩子,卻能在她做針線時陪在一邊練字。
甚至於,在龍嘯雲拋妻棄子運走江湖的時候,在林詩音隻知道一味兒良善的時候,這孩子已經努力撐起一個家。
隻衝這一點,無論他對李尋歡說出多麼狠毒的話,李尋歡都無法對他生氣。
可龍小雲不該把唐悠竹雨化田也給一起說進去。
哪怕李尋歡可以放棄從他們身上給阿飛增加父子融洽相處機會的打算,龍小雲也不該把唐悠竹和雨化田說進去的。
不是每個人都如李尋歡一樣,總覺得虧欠了他們母子,總覺得自己無論在他們一家身上吃了什麼虧,都能夠體諒、原諒、不予計較的。
何況那是王憐花的師傅。
李尋歡剛才在門口站了有一會兒,自然也聽得出,王憐花的這個師傅,應該不是將他教導到連沈浪都要頭疼的地步之人,但能讓一個已經能讓沈浪頭疼的王憐花都願意俯首認他為師,甚至在他的愛人輕輕一句話之下,就乖乖下廚重新整治菜肴的人……
不隻實力深不可測,而且那性情……
李尋歡才變了臉色,要先一步訓斥龍小雲,卻忽然發現自己已經張不開口、說不出話,甚至連眼睛都動不了了。
果然王憐花的師傅,也不是什麼軟弱慈善可欺之人。
李尋歡能坦然接受這一點,卻不得不為龍小雲擔憂,可他動不了。
再如何神鬼莫測的飛刀,當一根手指頭、甚至一根眼睫毛都動不了的時候,也是沒有用的。
李尋歡很急,但他甚至連給龍小雲一個眼神,又或者向唐悠竹賠一聲罪都做不到,甚至連後背都流不出冷汗來。
甚至連呼吸都急不得、緩不得,這也讓龍小雲沒有絲毫危機感的,在說了那樣的話之後,還敢走了進來。
李尋歡急得不得了,但唐悠竹雨化田甚至那個方才還對他表現過好長輩的王憐花,都沒有看他一眼,惟有花滿樓安撫地拍拍他的手。
這並不能給李尋歡多少安慰,但他既然無能為力,也隻能努力鎮定下來。
花滿樓或許不是最了解糖酥的人,但毫無疑問的,如果要評論糖酥夫夫貼心小棉襖的話,花滿樓甘居第二,至少目前沒人敢說他是第一。
所以最是珍惜生命的花滿樓,能在這種時刻還鎮定自若地安撫李尋歡,自然是有理由的。
唐悠竹根本沒有要龍小雲命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