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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開覺得自己十分苦逼,這讓飛劍客打翻醋壇子是一種享受,但無緣無故地碰翻別人家的醋壇子卻未免有些兒冤枉啊!

更冤枉的是傅紅雪居然準備轉身就走!

#即使不肯請喝酒,也還不知道彼此的關係,那好歹也是才一起給人品頭論足過的難兄難弟吧?#

#再說了,方才被提醒說要“悠著點”的可是“倆”,可不隻他一個啊!#

作為一個知道一切前因後果的家夥,葉開對於傅紅雪現在的狀態還是挺不得勁兒的,畢竟若非陰差陽錯,如今被“親娘”折騰得一心隻有仇恨,除了握緊手中的刀追殺仇人之外啥事不惦記的冰塊兒人,可就得是他自己了呢!

這結果,不管因著什麼吧,這被當成複仇機器教著、養得除了揮刀複仇就丁點兒人情世故都不懂的人,卻是傅紅雪;而他這個正經該背著血仇的,孩提時有或許不夠親昵但格外縱容寵讓他的養父母,到了六七歲上頭,又有了個會教他獨步天下的飛刀絕技、更教他如何做人如何享受生活的師傅……哪怕是那個總看不慣他膩著師傅的飛劍客,對他其實也是很好很好的。

對比之下,哪怕對傅紅雪的生活還不了解,但單隻是葉開偷偷兒看過的那間隻有黑色的屋子……那雖然不是個連陽光都照不進的地方,但再燦爛溫暖的光芒,照到裏頭也隻剩下一片不祥的死灰色。

那裏頭連神龕、神幔、蒲團都是黑色的,跪在蒲團上的女人也是一身的黑,隻有頭發是白的,卻也因為屋中一片黑暗的映襯,顯出一片死氣沉沉的灰白來。而那女人本身又比那灰白的頭發更沒有生氣,即使因為光線暗淡、那女人臉上又蒙著黑紗,葉開看不清那女人的臉,可他能很清楚地看出露在袍袖之外的那雙手,是何等樣的幹癟、蒼老。

那是一雙鬼爪般的手。

而那個人的心,顯然也已經給仇恨折磨成一個惡鬼。

她跪在蒲團之上,雙手合什,虔誠低誦,卻不是祈禱生人平安順遂、亡人安息往生,而是詛咒。

詛咒著上蒼,詛咒著世人,詛咒著天地間的萬事萬物。

看到這一幕時,葉開隻有滿心的悲哀,和說不出的淒涼。

據說,這個女人名喚花白鳳,據說是從魔教出來的女人,而白天羽,不管白天羽如何花心風流,他總還是當時白道上數一數二的大俠,在上官金虹也不知何故散了金錢幫歸隱之後,白天羽的神刀堂,便是當時白道上、甚至整個中原武林最強悍的勢力。

那樣一個男人,自然不可能連枕邊睡著的女人是何等身份都不清楚。而花白鳳能讓白天羽明知道她是誰還收為外室、甚至真心期待她的孩子……自然也不隻是一般的美貌,更不可能隻空有美貌。

李尋歡不曾見過花白鳳,飛劍客卻不幸與魔教很有些扯不斷撕不開的淵源,所以他雖然不曾見過花白鳳,卻見過魔教中新挑選出來的四個公主,那是四個美麗且極具風情的女人,雖然春蘭秋菊各具特色,但無論哪一個,都是能輕易迷倒一片男人的女人。

花白鳳曾經必定也是那樣美好的一個女子。

但天生冤孽,她遇上了白天羽。

白天羽號稱神刀無敵,白天羽素有俠名,可白天羽也狂放不羈、風流多情。他一生隻有一個妻子,卻在外頭不知道和多少女人牽扯不清,花白鳳不過是其中之一,即使曾經在懷孕的時候被他不忌諱地帶著與他的兄弟見過麵,她也隻是他放在外頭的一個不清不楚的女人。

如果白天羽沒有死得那麼早,也許花白鳳有一天會恨得將他一起拖下地獄;可惜白天羽死了,在花白鳳還相信著他描摹出來的深情時死了,在花白鳳咬牙委屈自己謀劃著白家一個妾室位置的時候死了。

花白鳳就隻能恨殺他的人,恨因為恰好分娩而不曾陪伴在白天羽身邊的自己,恨那個來的時間那般不湊巧的孩子。

那天葉開並不敢靠得太近,他其實根本聽不到花白鳳的聲音,就連唇形都不是每一個都能看清楚的,但就是那般斷斷續續讀出的唇語,已然讓他為花白鳳的狠辣決絕心驚不已。

也心疼不已。

但更讓他心疼和愧疚的,卻是跪在花白鳳身後的一個黑衣少年。

雖然那個少年的神情很平靜,雖然那個少年沒有祈禱也沒有詛咒,但那樣英俊而特出的臉部輪廓卻像是遠山上的冰雪塑成的冰冷,那樣仿佛亙古以來就已陪著她跪在這裏、且一直可以跪到萬物都已毀滅時為止的堅持和麻木,又何嚐不是一種悲哀?

而那本是該由葉開背負的悲哀。

葉開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世,但因為李尋歡是個非常溫柔的好人,而飛劍客又是個對外人甚少關注的性子,葉開對於白天羽和花白鳳的印象,最開始的好幾年,一直都隻有相當正麵的形象。而因著這樣美好的形象,讓他在李尋歡的耳濡目染之下練就的寬和心境,也每常有疑惑、憤恨那一宗慘案凶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