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容書寫的手沒有停頓,連表情都沒有變化一下。
順著他的話平靜說道:“孩子確實不能留,她之前被人灌入鳩酒,雖然搶救及時,毒解了,但,誰也無法保證她體內不會留有餘毒傷及胎兒,就算孩子最後生了下來,也可能是個不正常的。”
孔容沒有深究秋長情話裏的意思,隻站在醫者立場,就事論事。
片刻,他將一個書寫潦草的處方遞過去,淡淡道:“這個方子是補身體的,至於孩子要不要,還是等她醒過來,讓她自己決定比較好。”
秋長情掀唇,笑的萬分妖嬈,卻極危險。
他陰沉道:“我說的話你沒聽懂嗎?孩子不能要!她也不能知道懷孕一事。”
孔容麵無表情,看他的目光由原本看死物,換成了看怪物!
他平靜開口道:“她是女人,打掉孩子這種事,就算你不告訴她,她自己沒感覺嗎?”
秋長情桃花眼眸流轉間,說不出的萬種風情。
他看向孔容,稀奇的問:“什麼感覺?”
孔容麵部神經控製得極好,嘴角沒抽,眼角沒抽,依然麵無表情。
隻是,他在心裏默默的補一句:這妖孽是奇葩啊奇葩!
他言簡意賅的解釋道:“痛。”
“……”
秋長情再次進到廂房的時候,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見蕭無笛醒了,親自端到床前,示意她喝藥。
蕭無笛坐起來,看一眼他手裏的藥碗,冷若冰霜,“拿走。”
“嫌苦?”秋長情側坐在床沿,淡笑道:“良藥苦口,我給你準備了梅子,喝完它就拿給你吃。”
“別假惺惺的裝好人,還是裝B比較合適你。”蕭無笛冷笑嘲諷,直視他瞬間陰沉的臉色,毫不畏懼。
“你全都聽到了?”秋長情放下藥碗,自動屏蔽掉她不雅說辭。
緩了緩臉色,秋長情溫聲解釋道:“這隻是養氣血的,不是紅花。”
“讓開,我要走了。”蕭無笛臉色鐵青,掀開被子要下床,被秋長情隻手握肩按住。
“走,你知道這是哪裏?”他睨著她,嘴角輕勾,似是諷刺她。
“你的地盤。”
“你要走到哪裏去?飄香院嗎?”
“跟你無關。”蕭無笛臉色陰鬱,又冷了三分。
她悲哀的發現,除了飄香院,還真沒她容身的地方,何況還有個弄梅在那裏,不能不管。
秋長情刻意壓下的火氣被挑起,抿唇不語,隻凝眸看她。
蕭無笛亦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室內一下子安靜起來,氣氛有些僵。
兩人沉默許久,秋長情無聲的歎口氣,溫柔道:“小笛兒,我是為你好,才讓你不要這個孩子。”
“哈!真是謝謝您了啊!”蕭無笛假笑,眼神嘲諷他的假惺惺。
“蕭無笛!”秋長情沉聲低喝,麵露不悅,警告她適可而止!
上一瞬間的溫柔淡笑消失不見,整個人看上去肅殺又陰沉。
他向來如此,周身氣勢隨心境微妙轉換,無聲釋放,給人強大的壓迫感。
正因為,他習慣性帶著傾冠天下的微笑麵具隨心所欲,才總給別人一種摸不清看不透,又陰晴不定,陰森變,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