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能殺人,自然就能救人,能救她一次,自然就能救她無數次,這次的事情,不過是給她一個教訓。
七年,換不回一絲溫暖,就是孩童都知道,知恩圖報,為什麼她就是看不明白。
為什麼?不就是仗著本座平日裏的縱容?不就是仗著本座不敢殺她?!”秋長情冷漠的說,心口針紮般的疼痛。
今夜,他情緒很激動,不僅僅是因為蕭盛,更是因為行宮裏的那一位。
那個人,是他的親生父親。
因為他,開啟了他痛苦的一生,他本應該將那人千刀萬剮淩遲一百遍,再做成人棍,讓他日日夜夜受盡折磨而永世不得超生的!
可是,他沒有,他救了那人。
不是因為不恨,而是因為不忍。
秋長情滿嘴苦澀,眸光微斂,最終,隻是轉身,淡淡的吩咐道:“明日啟程,回月麓山莊,夜鷹自動去懲戒堂領罰,至於紫溪......”
秋長情甩出去一個白色的小瓷瓶,淡淡道:“從四大蓮座除名。”
夜鷹渾身一僵,依舊隻是咬緊壓槽,沉默。
紫溪臉色慘白慘白,雙眼通紅,瞪著泥潭裏的那個小瓷瓶,渾身冰冷。
“紫溪,謝尊主賜死。”紫溪雙膝跪在地上,重重的叩首。
她叩謝的,是秋長情的栽培之恩,叩謝秋長情這麼輕易的放過她,放她自由。
即使,這樣的自由,隻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也好過被他親手折磨而死。
秋長情什麼話都沒有說,幾個縱躍,飛掠至行宮之外,騎馬離開。
夜鷹將泥潭裏的瓷瓶撿起來,擦拭幹淨,遞給紫溪,道:“雖然隻有一顆,雖然自由很短暫,好好活著,把下半輩子想吃的,都吃個遍。”
“......”紫溪被他的話逗得想笑,卻是半點笑容都擠不出來,隻能抽著嘴角,接過他手裏續命的藥丸。
“師哥,抱歉,我剛才不知道你受傷了......”紫溪在他的攙扶下,站起來。
“都是外傷,不礙事,以後......江湖再見。”夜鷹本就不善言辭,能說出這些話,對他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
紫溪點點頭,道:“師哥,保重。”
“......”
待他們都離開,蕭盛才從簷角處翻身而下。
季陽現身。
“跟著紫溪,將她帶回相府。”蕭盛吩咐季陽。
“是。”
“回府吧。”蕭盛看一眼不遠處燈火通明的宮闕,決定,先回相府再說。
次日一早。
蕭盛親自送蕭萌去了太學,才轉道去皇宮,上早朝。
雖然去的時候有些晚了,但沒什麼大的影響,一直在大殿外麵候著,等著皇帝召見。
早朝的時候,皇帝下旨,讓穆業海親自點兵,集結五萬人馬,即刻奔赴長河兩岸,鎮壓叛軍。
並且,皇帝給他一道特權,可便宜行事。
穆業海中秋之夜就收到皇帝的聖旨,命他隔日早朝領命。
此時,他感激又鄭重的接過皇帝親自交給他的兵符,叩謝皇恩,不等下朝,就立即出發,奔赴軍營點兵。
皇上又吩咐戶部、吏部權宜行事,一定要將錢糧準備充分,保證前線的兵士們後勤充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