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麓山莊,黎曉園,沁心樓。
一隊侍女端著一盆盆血水,出了沁心樓,又有一隊侍女端著幹淨的溫水、藥物、紗布等用品進了閣樓的房間。
夜鷹手上纏著繃帶,慢慢走到院子裏,看著站在一株青鬆下的老人,恭敬的行禮:“範伯。”
老人側首看過來,目光在他受傷的手臂上停頓一下,關切的問道:“你的傷勢如何?”
“多謝範伯關心,屬下沒事,屬下比較擔心尊主的情況,過來看看。”夜鷹看向進進出出的侍女,還有緊閉的房門,臉色黑沉沉的。
夜鷹遲疑的說道:“尊主他......這是第六日了,不知道明日能不能撐過去,如果孔大夫在就好了......”
範伯長歎一聲,道:“已經讓人去尋了,給他用的藥也都是最好的金瘡藥,外傷還好說,就怕連續七天的鞭刑,傷及肺腑。”
“這次長老們的懲戒,過於嚴苛了些,尊主其實是真的有事,不是故意拖延不歸。”夜鷹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跟範伯抱怨了一句。
他能看得出,範伯這次也是格外的擔憂尊主的安危,不然不會親自守在沁心樓外麵。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晚歸既是事實,便不能推脫狡辯。他都無視風雲令的存在,我看是不想當這個尊主了,長老們的懲戒,不僅僅是做給天下各門各派的豪傑看的,更是讓他立身反省。”
範伯背著雙手在身後,看著夜鷹的眼睛,說道:“影衛密報,你們原本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卻突然又調轉馬頭返回京城。
不僅如此,他還不顧自身安危,單槍匹馬的闖宮,你的主子這麼做是因為什麼,你心裏清楚。”
“是。範伯教訓得是,夜鷹謹記。”夜鷹低頭認錯。
夜鷹心頭微微震撼:尊主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範伯的眼睛,若是尊主真的激怒範伯,他擔心相爺兩母子會有危險。
而實際上,範伯已經派遣四大蓮座之一的日照,前往京城,帶走蕭萌。
隻因秋長情和夜鷹都身上帶上,並不知情。
這時,扶風快步的踏進院子,稟報道:“範伯,孔大夫到了。”
院中兩人麵容一驚之後,露出欣喜。
範伯闊步走出去,道:“快,快去請她過來。不,我親自去......”
夜鷹一聽,心中湧現巨大的喜悅,原本的擔心也變得放心起來。
他跟著範伯身後走出去,邊走邊問身邊的扶風,道:“怎麼找到的,不是說孔大夫遊曆天下,很久都沒有消息了麼?”
“這次長河爆發前所未有的洪水,災患之後,很多地方有了瘟疫,我們的人也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去長河災情嚴重的地方打聽尋找,不成想,還真就在湖州找到了孔大夫。”
扶風比之夜鷹年紀要小一些,此時顯得有些興奮。
“還是你機靈,這下尊主就會沒事了。”夜鷹難掩心裏高興。
扶風說道:“也是因為孔大夫一貫仁心仁德,心懷慈悲,我們才能順利找到她,你都不知道,我們的人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在瘟疫最嚴酷的地方,給人挖去手上的毒瘤。
我都看得一陣惡心,孔大夫一個弱女子,卻是麵無表情的做完一係列的上藥、包紮,嘖嘖......真厲害!真讓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