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塵道長冷靜開口問道:“貧道自問廣結善緣,未曾與人為敵,你們是何人,為何深夜來貧道的觀中抓人?”
蕭盛與皇甫燁的麵容上,帶著與護衛們一樣的麵罩,麵罩擋住眼睛以下的真容,說話的時候,聲音悶悶的,比之原聲要沉悶一些。
蕭盛將手中的絲絹長卷攤開,開口說道:“我們是朝廷的人,與道長無冤無仇,隻要道長帶領金仙觀中所有道友,在這張招賢令上簽字畫押,道長與我們就是朋友。”
蕭盛話音一落,其他幾位執事道長按耐不住憤怒的情緒,激動的掙紮著,大聲叫嚷辯駁:
“什麼朝廷?什麼招賢令?聞所未聞,莫不是你們這群見不得人的宵小假冒偽造的?!”
“就是,若是朝廷,為何不能光明正大的招賢?三更半夜這般齷齪行徑,怎能讓人相信?”
“你說是朝廷的人,你們就是了嗎?怎麼證明?”
“我看是有人眼饞我們金仙觀的江湖地位,冒充朝廷的人與我們為敵!”
“欺負我們金仙觀無人了麼?廢話什麼?趕緊讓觀中教眾們都趕過來殺了他們!”有個年紀尚輕,喊聲最大。
他話還沒有喊完,脖子上的刀劍又近了一寸,嚇得他噎了一下,噤聲。
蕭盛冷冷的瞅著這群臭道士,就知道他們沒那麼好說話。
不過,她最近心情好,連帶的脾氣也是前所未有的收斂不少。
嗯,她是不會承認,她的好脾氣是因為一路上有皇甫燁的調教滋潤......咳咳,陪伴的結果的。
蕭盛耐著性子,在袖子裏摸索了一會兒,拿出一塊令牌,晃了晃,說道:“不怕死的,就再大聲點說話......
說你們蠢,那是在誇你們,你們覺著冒充朝廷命官很好玩?還是說你們經常這麼幹過?
你們可睜大眼睛看清楚了,這可是禦賜的金牌,這玩意兒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偽造的,上麵可是有皇帝璽印的!
你們行走在江湖上,自然也聽說了,近日,江湖上某個幫派派出殺手,連殺兩任朝廷派遣到湖州的欽差大臣,手法極為激烈殘忍。朝廷,自然是要有些動作的。
如此不動聲色的招安你們這些人,那是皇恩浩蕩,皇上仁德,體恤天下百姓疾苦......”
“咳咳,咳——!”皇甫燁聽她誇獎皇曦澈,適時的咳嗽兩聲,提醒她廢話太多了。
“嗯哼!一句話,簽還是不簽!”蕭盛瞥他一眼,收住話題。
“簽如何?不簽又如何?”
“那些殺手都是......總之又不是我們幹的,我們有沒有犯罪,難道你們敢殺了我們嗎?”
“你們這是脅迫!卑鄙!”
“掌門,你怎麼說?”
“師兄——不能答應他們!”
“就算他們是朝廷的人,朝廷的狗官們也沒幾個好東西,我們為何要聽他們的!”
“掌門,就衝他們這般行為就不能答應,我們安分守己,又沒有犯法,他們不敢拿我們怎麼樣的!”
“即便是朝廷命官,也要講道理吧,這樣綁著我們算什麼,還說什麼招賢,何不直接將我們下大獄得了!”
“師兄,我看他們就是冒充的,不能信他們的話!”
“掌門——”
蕭盛話音一落,幾個道士又神情憤慨的七嘴八舌,看著清塵道長,勸他不能答應蕭盛。
清塵道長默然不語,隻是盯著蕭盛和皇甫燁,還有他們手中的“招賢令”,深思。
蕭盛勾著嘴角,看著清塵道長,好脾氣的說道:“清塵道長一句話,便能保得觀中上百號人性命無憂,道長......你怎麼說?!”
清塵道長開口道:“天道惶惶,自有倫常,凡事都講究一個‘理’字。貧道與眾位觀中之人並無犯法涉事,即便你們是朝廷派遣的官兵,也不能將貧道等人全都抓起來。
更何況貧道與眾位道友都是在觀中清修的方外之人,紅塵俗世與我等無關。閣下如此脅迫有違天道,還望閣下及時收手,放了貧道等人。”
窩頂你個肺——!
什麼天道,什麼倫常道理,都大不過皇帝一句話。
皇帝的命令就是天道,皇帝的道理就是天理!
皇帝一聲令下,說你犯法,就算你是個良民,那你也有罪!
蕭盛隻知道,若是這回差事辦不好,皇帝降罪,被抓的就是她全家!
再說,這個臭道士拿什麼方外之人忽悠她,特麼的還說什麼紅塵俗世與爾等無關,那你們不要吃不要喝,不要行走江湖,不要趨炎附利的幫那些富商當保鏢呀。
更不要拉幫結派,擴大勢力,擠破頭皮成為武林門派中的一員呀?!
你們要麼念念道法,煉煉丹成仙好了。
要麼就回家種種田、娶個老婆生個娃,安安分分的當個普通老百姓當個良民,不就沒這回事兒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