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淵冷冷一哼,帶著鄙夷和不屑,連一個正經的眼神都沒有投給我,直接把我扔在了車後座。
我真的渾身無力,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還是硬撐著用力笑,對坐在主駕駛的齊淵說道:“日後齊總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不辭辛苦。”
“不用!”他冷硬地丟下兩個字,車子快速啟動。
我感覺胸口悶的慌,呼吸帶著急促,眼皮似有千金重,聽著車輪淌過雨水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沒入鼻息間的是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我剛要抬手,就聽到有人命令我,“不許動。”
我用力睜開眼睛,陽光刺痛雙眼,我又快速閉上,一直到眼睛適應了光亮,才緩緩睜開。
齊淵一臉疲憊地坐在我身旁,我的手腕被他控製住,我艱難地抬起頭,原來我手背上打著點滴。
“我怎麼了?”一開口,自己嚇了一跳,那聲音破鑼嗓子都不能形容。
齊淵鬆開我的手腕,從一旁抽出濕紙巾仔仔細細地擦拭著他的手指,整整兩遍。
我撇撇嘴,嫌我髒,為什麼要壓著我的手腕。
“差點死了。”他的話語還是一貫的冰冷。
“謝謝齊總又救了我一命。”我忍著疼痛,艱難地說著,臉上依舊帶著笑。
他起身,鄙夷的目光絲毫不掩飾,“費用我已經繳了,能貧嘴說明死不了,自己好自為之。”
我這才觀察了一遍我所處的環境,白色的房間,白色的窗簾,白色的被褥,我是在醫院。
“你要走嗎?”我強撐著想要起身。
齊淵淡淡的哼了一聲算是回答,伸手就要打開門。
“那我以後怎麼辦?”我問道。
他轉過身,眉頭皺在一起,雙眉透著淩厲,眼神帶著震懾人心的冷意。
他薄唇緩緩勾起,整個人懶散地倚靠在牆壁上,從兜裏掏出一支煙點燃,努了努下巴,問道:“怎麼?又想要訛我?”
我本想要坐直,可身子一點力氣也用不上,我慢慢側了側身子,笑看著他道:“我記得昨天你把我帶走,我現在無家可歸,你是不是要管我?”
他吸了一口煙,將煙霧吐出,低頭嘲諷一笑,不知道為什麼,我對他所有的嘲諷鄙夷都像是自帶免疫。
他叼著煙,從兜裏掏出一張支票,背過去將支票放在牆上,洋洋灑灑地書寫著,隨後他將寫好的一張撕下來,扔在我身上。
他將煙夾在手裏,緩緩將煙霧吐出,白色的煙霧在他的麵前嫋嫋升起,遮蓋住他冰冷的眸子。
“三十萬,足夠了,多一分都不給。”
我再次覺得自己是一顆被議價的白菜,僅有的自尊心在作祟,尤其是聽到三十萬,我感覺我的臉都白了。
“滾吧!”我仰麵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壓下心裏的怒氣。
三十萬,姚南北說和我離婚的時候,也給我三十萬。
隻聽到冷冷一哼,然後是房門被關上的聲音,一瞬間屋裏如死一般寂靜。
我用力咬著下唇,淚水不受控製從眼眶中奪出來,這一刻,我真的覺得自己好委屈。
一無所有並不可怕,可怕的從此以後我孤立無援,我所珍惜的一切都沒有了。
當瓶子裏的點滴滴完,我也停止了哭泣,就算是悲傷,也是有時間限製。
護士給我換藥時,我才知道我昨夜是急診來的,高燒三十九度多,淋雨的關係導致肺炎。
據小護士說,我打了一整夜的點滴,齊淵就坐在那裏陪了我一整夜。
要是說不感動,那是假的,可瞅著那張刺眼的三十萬支票,我又重新把感動壓下去。
一直到中午,我才打完點滴,然後迷迷糊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天都黑了。
我是被餓醒的,想了想,我確實一天一夜都沒有吃東西了,胃裏像是洗劫一空,餓的我直難受。
“還沒死。”
我被嚇了一跳,定了定心神才看到站在窗口的人,我打開手機的手電筒,一下就晃到了齊淵深不可測的雙眼,他被手電筒的光照射,頓時眯了眯眼睛。
他大步走到門口,打開電燈開關,屋裏一瞬間變亮。
我還真的沒有想到,他還能再回來。他回來又是因為什麼?
“齊總難道就是專程為了看我有沒有死?”我咧著幹澀的嘴唇,想笑也笑不出來,嘴角都是疼的。
“活的那麼堅強,有人心疼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