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淵靜靜地看著我，他如墨的眼眸深不見底，我忍不住快速地眨著眼睛，來掩飾我的慌張。
他的嘴角緩緩地勾起，眼中也暗含著笑意，薄唇親啟，說了一句讓我想要打他，又不敢動手的衝動。
“愛誰誰。”
他頎長的大腿，邁出優雅的步伐，頭上裹著厚厚的紗布，略有些滑稽，向著病房走去。
我一瘸一拐扶著牆跟在他身後，如果我的眼神能夠殺人，我一定把齊淵淩遲處死。
姚慕羽就站在門口，看到齊淵走出來，抹著淚走到他身邊，輕輕伸手拉著他的衣角。
“對不起，我已經把我媽媽趕走了，對不起，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她小心而卑微。
絲毫沒有在我麵前的趾高氣昂不屑一顧，她連看著齊淵的眼神都帶著膽怯，甚至不敢正視他的雙眼。
齊淵伸手推開她，徑直向前走，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姚慕羽站在原地哭的泣不成聲，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她如此狼狽。
我一瘸一拐向前走，走到她麵前的時候，她伸手攔住我，一改剛才的卑微小心，眼神帶著濃濃的恨意。
“莫緣，你知道他是誰的男人嗎？”
我看著她攥緊的拳頭，抬眸笑著道：“知道啊。”
她氣的渾身亂顫，咬著牙道：“既然知道，你就給我滾的遠遠的。”
我皺了皺眉，不屑一笑，“有本事你就把齊淵的心抓住，沒有本事也怨不到任何人。”
“你……”姚慕羽咬牙切齒，隨後她冷笑著，道：“怪不得我哥不要你，當初我就不應該讓你進我們的家門，你果然沒有下限！”
我活著這麼大沒有花她一分錢，沒有白吃她家一粒米，我們各憑本事長大，她沒有資格說我。
“閉嘴！”我眯著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有劉芳那樣的媽，也好不到哪裏去，你的下限就是讓你的媽媽來打她的兒媳婦，給自己兒子頭上潑髒水，給她女兒臉上蒙羞，你最應該怪的人，是你的親媽劉芳。”
姚慕羽的臉像是牆皮一樣慘白，她咬著鮮豔的紅唇，身體顫抖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是特別好麵的一個人，今天劉芳給她丟人了，而且還是在她最在意的人麵前，我想她五髒六腑都能氣炸。
我冷冷一笑繼續扶著牆壁一瘸一拐地離開，遠遠就看到陳媽向我走來，不由眼眶濕潤。
“莫緣，我的就是我的，你永遠搶不走！”姚慕羽在我身後像是宣戰一樣。
我不屑一笑，連頭都沒有回，天知道我為什麼會接近齊淵。
陳媽快步上前扶著我的手臂，皺著眉頭心疼地看著我，“走，我們回家吧。”
我用力點頭，低著頭走路，我怕我看到陳媽心疼我的目光，會哭。
“姐姐，姐姐你怎麼了？怎麼會成這個樣子？”
聽到熟悉的聲音，我的心猛然一緊，握著陳媽的手不自覺用力。
莫瀲哽咽著走到我身邊，她扶著我的手臂，我厭惡地推開，與她保持距離。
她輕眨著眼睛，兩行淚從她的眼眶擠出來，站在原地像是手足無措一般，咬著唇不說話，就看著我哭。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會安慰她，就算是再痛，我也會告訴她沒事。
姚南北就跟在她的身後，看著我的眼神複雜，隨後又恢複一貫的冷漠。
本就有些酸澀的眼眶，此時更像是一眨眼睛，就會落淚，我強忍著不讓自己哭。
“果然是一場好戲。”姚慕羽雙手環抱在胸前，一臉的嘲笑。
她走到姚南北身側，道：“是陪莫瀲來做產檢嗎？”
她的聲音很高，是故意讓我聽到的，我的心就算再痛，也要表現的雲淡風輕。
“陳媽，我們走吧。”我的話很淡，就像是所有的事情都和我沒有關係一樣。
陳媽點頭扶著我向前走，莫瀲依舊不死心追在我身後，哭的像是要肝腸寸斷一樣。
“姐姐……”她哽咽地叫著我。
“不要叫我姐姐。”我冰冷地回絕她，她站在原地低聲啜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