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堆小公爺滾滾如潮的馬屁聲中,大唐太子李牧天卓立當場,孤傲而深情的仰望天空,似乎在他眼中,天下人都如草雞土狗一般,根本不值一提。
看到這裏,趙碩不由有了一些新的看法,這位太子殿下,似乎有極端重度的自戀症狀。
其實,李牧天當真有著雄厚的本錢:
他是大唐國的太子,純陽仙宮掌門的關門弟子,元神乃是神獸真龍,以一千四百人之力踏足完體,二十歲之下便距離元胎境隻差半步……
如此種種彙聚到了李牧天的身上,的確可以說是身份高貴、天資縱橫。
但也正因如此,李牧天從小到大,定然都處在眾人毫不吝惜的溢美之詞中,便也覺得他的高貴與優秀乃是理所當然,自戀症狀大概由此而來。
正在這時,長孫小公爺越眾而出,指著趙碩喝道:
“趙姓小兒,太子殿下火眼金睛、明目如炬,指出了你大唐子民的本來身份,既然如此,你見了太子殿下,為何還不跪伏拜見,為投奔七殤魔門之罪而懺悔!”
話音落下,李牧天的脖子便從四十五度繼續往上抬,幾乎要成了九十度看著天上,似乎就等著趙碩拜伏腳下,搖尾乞憐。
“這位長孫小公爺即使是在指責俺,也不忘拍他的太子殿下馬屁,難怪能夠脫穎而出,成為這禦用馬屁團的團長。”
趙碩滿頭黑線,麵上卻是憨憨厚厚的道:
“俺的確曾是大唐國子民,李太子確實也是大唐國的太子,但憑啥俺就得跪拜他?”
聞聽此言,禦用馬屁團的那堆小公爺紛紛怒喝道:
“大膽!若是你再敢對太子殿下不恭,本公爺便要立即出手將你擒下問罪!”
“狂妄!竟敢忤逆太子殿下,小心本公爺立即派人捉拿你的親族入獄!”
這些小公爺的指責沒啥實際內容,倒是長孫小公爺再次開口喝道:
“趙姓小兒,你也說曾是大唐國子民,那你須知子民一詞,乃是先為子、才為民,正是在大唐國主君父般的恩澤下,才養活了你們這些子民,太子殿下身為下一任的大唐國主,便是你等子民的未來君父,你當然應拜!”
一不留神被這長孫小公爺摳了字眼,趙碩無奈一笑,開口道:
“謝過長孫小公爺指教,俺從前是個農夫,沒念過什麼書,不知子民的含義,如今看來,俺隻是在大唐國內居住過,同大唐國沒甚幹係,因此不會跪拜太子。”
趙碩咬定了不願跪拜,李牧天自然也不再憨傻的仰望天空,眼神轉了過來,冷笑道:
“可笑,大唐國養大你等賤民,你竟敢翻臉不認麼?”
趙碩微微搖了搖頭,卻是滿臉鄭重道:
“好叫太子得知,俺從生下來起,吃的米麵乃是自家田地所種,喝的水乃是是自家水井所汲,自家養活自家,從沒見過什麼大唐國主的恩澤,當然不是大唐國子民,更不是太子你的子民。”
這句說完,趙碩深深的看了李牧天一眼,接著又看向眾多一臉怒意的小公爺,輕輕道:
“不僅如此,俺每年還需繳納大量苛捐雜稅,便是自家田地裏的米麵,也須得上繳五成,這些稅賦和米麵,也不知最終用來養活了誰,到底誰才是父,誰才是子?”
趙碩本打算待李牧天出來之後,在好生觀察弱點的同時,低調平順的處理糾葛,但此刻話題轉到了大唐國子民、以及誰由誰養活之上,卻是讓他心有不忿,有一些話不吐不快。
正如趙碩所說,他從小到大都是在地裏辛苦刨食,自家養活自家,此外還要繳納大量苛捐雜稅,導致原本貧寒的生活更加困頓。
而現在,這些用趙碩繳納的苛捐雜稅、過著錦衣玉食生活的人,卻跳出來指責他,說是他們養活了他,如何不讓他心中充滿不忿!
誰才是父,誰才是子?
這話顯然具有極大的殺傷力,李牧天的麵色極為陰沉,好似要滴出水來一般,那堆小公爺則是紛紛喝罵,甚至有人凝聚出了元神幻象,下一刻便要攻擊而來。
但在這時,羊全突然擋在趙碩麵前,對著眾人團團一揖,高聲道:
“太子殿下請息怒,趙殤使及諸位小公爺也請息怒,諸位都是我九洲商會尊貴的客人,還望諸位看在九洲商會的麵子上,此事就此作罷如何?”
趙碩微微一愣,苦笑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