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趙碩所想,門派之中勢力傾軋,哪有那般容易了結,此刻七殤魔門各殤主仍是不能輕易抽身,但派出殤使向九洲商會致賀,又顯得有些不夠重視,因而夏一塵也隻能讓鍾山前來致賀,殤主之下,以鍾山地位最高,也還算得體了。
而正在這時,這陪同鍾山坐成一桌之人,卻是有人笑道:
“鍾巡山正使,趙殤使還有那般多桌要答謝,便莫要再同他閑話耽擱了,今天不僅是九洲商會大喜的日子,也是七殤魔門大喜的日子,趙殤使能成為九洲商會的女婿,對七殤魔門而言,也是有極大好處,我們便借九洲商會的酒,齊賀一杯如何?”
酒桌之上,氣氛便顯得隨意許多,這人雖然打斷了鍾山同趙碩的敘話,鍾山卻也沒有絲毫動怒,卻是笑著向趙碩介紹了這一桌人的身份,繼而笑道:
“趙殤使,今天是你的大日子,老夫也著實話多了一些,此番便借九洲商會的酒,祝你同寇大掌櫃的小公主百年好合!”
這陪著鍾山坐成一桌之人,盡是南荒魔門之中,一些門派的副掌門、副掌教,他們聽得鍾山的祝酒詞,卻是起哄道:
“趙殤使,這杯酒你喝下之後,可不得運功逼出,否則的話,叫鍾巡山正使的麵子往哪擱,又叫我們的麵子往哪擱?”
即管這些門派也許對七殤魔門心存不滿,但此刻畢竟還未同撕下麵皮,加之現在趙碩又成了九洲商會的女婿,無論他們心頭如何去想,麵上卻都是一片和諧。
而趙碩聽到這些人的說話,卻是心頭一苦,暗道一聲:
“大爺的,難怪這黃掌櫃說要找到機會、才能運功逼出酒氣,隻要有一桌人起了個頭,往後每一桌自然都跟著起哄,而且此間說不得有人不懷好意,專門注意俺是否逼出酒氣,若是被其注意到,說不得大肆宣揚,讓被俺敬過酒之人覺得大丟麵子,從而記恨俺。”
想通此節,趙碩隻覺今日恐怕難逃一醉,便感覺手中酒杯陡然重了幾分,卻是苦笑道:
“諸位此番能來致賀,俺心中歡喜也來不及,又如何敢逼出酒氣,便請諸位吃好喝好,俺先幹為敬。”
這句說完,趙碩便也一仰頭,將手中酒杯喝了個幹淨,倒也是贏得了滿桌喝彩,而鍾山卻也是笑著續道:
“趙殤使果然長我七殤魔門威風,老夫回返山門之後,也會在冰兒麵前提及此事,她對趙殤使一直有著一些誤會,聽到這些事情,定也會對趙殤使有所改觀。”
趙碩剛剛將酒吞入腹中,聞言卻是差點嗆住,心頭也不知是何感覺,隻能暗地裏苦笑道:
“若是夏初雨知道俺此番成了九洲商會的女婿,也不知作何感想,說不得心中對俺更是憎惡幾分吧。”
不過,盡管鍾山提到了夏初雨,讓趙碩滿心古怪,但他也知,此刻最重要的,乃是將眼前局麵應付過去才是,便也隻能笑著向鍾山等人拱拱手,往下一桌而去。
而也正如趙碩所料,第一桌便提到了不得逼出酒氣,第二桌自然也不例外,第三桌第四桌,也自然都是如此,往後,也全都如此。
不過,也有出乎趙碩意料的,卻是他不用擔心是否有人不懷好意、專門注意他有無逼出酒氣,因為他走到第二桌時,第三桌的人便將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走到第三桌時,第四桌的人又是如此,他根本沒有片刻空閑來逼出酒氣。
而正如第一桌的賓客一般,為了表示對九洲商會的尊重,這些到場致賀之人,都是各門派極有分量的人物,實力自然也是極強,趙碩不僅不好逼出酒氣,甚至還不能調動體內元氣、將酒氣包裹起來不予吸收,否則的話,必將被人察覺,如此自然也是對他人不恭。
這般一來,隨著一杯杯酒下肚,趙碩剛開始是想著不能逼出酒氣,漸漸的變成了忘了逼出酒氣,到得後來,卻又成了不願意逼出酒氣。
這般情況,卻是很明顯的說明了——趙碩,喝得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