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碩想到有人替他背黑鍋,不至於暴露身份,麵上神色便顯出真實心境來,此前那頗顯諂媚的笑意盡數消失,換做了一片冷色。
那帶隊頭目見得趙碩竟敢使臉色,麵上神色也是立馬沉了下來,伸到趙碩麵前的手沒有移開,另一隻手卻按住了腰間刀柄,從鼻孔中重重的哼出一聲道:
“證據!你若沒有證據的話,我立馬便將你帶回去好生拷問!便是趙教授惱我誤了他的事情,也找不到理由來責怪我!”
這帶隊頭目頭一次索要證據之時,尚有幾分忠於職守的意思,此番卻又有了幾分公報私仇的模樣,而趙碩聞言心頭卻是冷笑一聲道:
“自取其辱!”
想及此處,趙碩也是毫不示弱的哼了一聲,向那帶隊頭目揚著下巴道:
“這位將軍,咱家此前敬你盡忠職守,對你尚且客氣而尊重,不想讓你太過難堪,但你定要索要證據的話,便且躬身行禮吧!”
那帶隊頭目聞言一呆,旋即卻是勃然大怒道:
“好你個閹狗,便是禦膳房總管魏中獻在此,也無權命我躬身行禮,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
太監乃是殘缺之人,自然為他人所看輕,便是做到王無極、高立仕那般位置,手握幾乎勝過宰相的權勢,也隻是得到了麵上的尊重,故而那帶隊頭目聽得趙碩趾高氣揚的說話,當然也是氣得七竅生煙。
但這帶隊頭目一句話還未說完,那上下翻飛的舌頭卻如被老鼠夾夾住般、突然僵直的停在了口中,一臉目瞪口呆的模樣——
原因很簡單,他口中那隻所謂閹狗,麵帶著嘲弄的笑意,將一枚巴掌大的玉佩遞到了他的眼前。
那枚玉佩並非什麼高級寶物,隻是麵上刻著一條九爪金龍,而此刻那九爪金龍在趙碩元氣的激發下,正一遍遍重複著頗顯呆板的話語:
“趙教授乃朕貴客,若非宮中禁地,便予施禮放行!”
這枚九爪金龍玉佩,自是李牧天此前為表親近和坦蕩、送給趙碩於宮中通行的信物了,而趙碩見得那帶隊頭目的模樣,卻是淡淡開口道:
“教授先前於金鑾殿揮毫潑墨,消耗不少了心神,此刻正於靜心殿中修養,特吩咐咱家替他調製一副獨門秘藥以加快恢複,考慮到咱家無法於宮中順利通行,教授便將陛下所送的信物暫且借給了咱家。”
現在宮中炙手可熱的人物,自然便是明湖書院的趙教授無疑,趙教授需要調製秘藥恢複心神,那當真是件一等一的大事,耽誤便是罪過,甚至不能以忠於職守推諉。
正因為此,那帶隊頭目聽得趙碩的說話,額上已經現出冷汗,好在趙碩為節約時間,並未趁此機會咬著他不放,隻是輕哼一聲道:
“這位將軍,還請行禮放行吧,咱家可要趕著替教授配藥呐!”
那帶隊頭目聞言心下一鬆,下意識的便躬身施禮,他身後的那隊大內侍衛以他馬首是瞻,自然同樣緊跟著彎腰一片。
趙碩能夠想到,這些大內侍衛此刻躬身乃是迫於形勢,稍後自會感到不甘,故而心下也是一片古怪道:
“林大林公公,俺此番替你得罪了不少,不過俺自不會讓你白背黑鍋,定將你捧上禦膳房副總管的位子,反正俺將李牧天拆穿之後,大唐國也不一定便會滅亡。”
且不說那些大內侍衛在趙碩走後、是如何對他喬裝的林大咬牙切齒,趙碩此番倒是積累了經驗,遇到有他人還想盤查詰問,便徑直亮出那九爪金龍玉佩,避免了大量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