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趙碩已然從位於南荒的七殤魔門,來到了東勝神州北部沿海的秦州,要去往陵墓所在的北俱蘆洲,他必須從此地出海繼續向北。
因為被世人誤會為想要獨吞寶藏,趙碩此刻的名聲已然跌至穀底,故而為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此番他同樣戴上了易容麵具,化身為一個相貌粗豪的中年人。
除此以外,經過全知道三個受傷一事,趙碩已然謹慎了無數,他斷定陵墓乃是魔族陷阱,心知其中危險極大,便未將寇馨兒等人帶在身旁,此番乃是單獨上路。
而在這時,趙碩坐在靠海的一座酒樓上,自斟自酌之際,透過身側大開的窗戶,將目光投向那茫茫海上,心頭暗暗盤算道:
“北俱蘆洲與東勝神洲相隔重洋,要想去往其上,最快捷的辦法莫過於直接飛渡,路上找島嶼偶爾落腳歇息,這般大致會花上五天時間。”
“但此處海洋與東海不同,海中頗多強大而暴戾的妖獸,且每個島嶼間相隔極遠,甚至元胎境強者的元氣也不足以支撐飛行,故而隻有元神境高手才會選擇飛渡。”
正如趙碩所想,東海島嶼密布、且多有門派駐紮,海中妖獸或被剿滅、或被收複,很少與人為害,但天下四洲間相隔的海洋,因隻有零星島嶼分布、少有人跡,便成了海中妖獸的樂土,常常興風作浪、攻擊過路人等。
意識到了這點,趙碩仰頭飲下一杯酒液後,心頭已然打定了主意道:
“雖然俺不畏懼海中妖獸,且有無雙元體,元氣恢複速度足以支持飛渡眼前海洋,但俺此行是想混在眾人中進入陵墓、暗暗揭穿其陷阱本質,一切應當低調從事。”
“如此,為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俺自當也從此地乘船過海,此舉雖說會多花幾天時間,但此番嶽丈大人給了俺三月時間,也經得起這般消耗。”
想及此處,趙碩放下了手中酒杯,便待前去碼頭處尋找船隻過海,但也正在這時,酒樓外傳來了一陣喧鬧,似乎有人爭吵了起來。
似酒樓茶肆等地,一般都是魚目混雜,發生爭鬥並不奇怪,故而趙碩絲毫不以為意,向桌上丟了一枚金錠後,便待起身下樓離開。
但趙碩還未走到樓梯處,卻是突然站住了腳,因為酒樓外那陣喧鬧中,傳來一道他頗為熟悉的聲音:
“你等好不講理,既然是開門做生意,為何客人上門還往外推,更出言不遜、大肆羞辱於我!”
而這道聲音之後,卻傳來一陣哄笑,繼而有人無比嘲弄道:
“你這廝是隻呆頭鵝麼,到了此刻,竟還不知我為何不做你的生意!”
這人話音一落,旁邊便有許多人跟著起哄道:
“任誰想要坐船去往北俱蘆洲都可,偏偏七殤魔門之人不行,你這呆鵝大咧咧掛著七殤魔門的腰牌,便是船老大讓你上船,我等也不會同意!”
聽得這些起哄,趙碩頓時確定了最先那人的身份,迅速展開身法,有如一條靈蛇也似,幾下便閃身到酒樓外那喧嘩發生處,混在圍觀起哄的眾人中,向中心幾人看去。
而這一看之下,果然也是不出趙碩所料,那當中一人身著極顯囂張的紅袍,即便此刻麵色頗顯憤怒,也掩不住骨子裏的驕傲之意,不是許久未見的施炎還能是誰?
當初從魔門密境回返後,趙碩便忙於四處奔走,施炎未隔多久、也開始遊曆天下,故而趙碩此刻再見故友,心頭當真頗為欣喜,但也不由有些疑惑的暗道一聲:
“施兄此刻於此出現,似乎還想找船出海,難道是遊曆天下時聽得了陵墓消息,也想前去碰碰運氣嗎?”
趙碩為之不解之際,卻見施炎麵色也有疑惑,但卻更顯憤怒、氣惱無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