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話一說完,就低頭想起詩來,腳下沒走幾步,嘴裏便緩緩地念道: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隻聽了第一段,趙成就知道了,曹操作的這是樂府詩裏的《短歌行》,趙成在現代就了解過,穿越到了三國也從劉婉那裏學了許多,這種詩從詩經的格式發展而來,是這個時候比較流行的作詩套詞。
曹操一副悠然的樣子,把整首詩一氣念完,其中沒有什麼大的停頓,就好像是在背誦課文一樣。那模樣還的確瀟灑,隻是趙成現在滿心的仇恨,並沒心情去欣賞什麼詩歌。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
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時可掇?
憂從中來,不可斷絕。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闊談讌,心念舊恩。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厭高,海不厭深。
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曹操一念完,滿廳的人都叫好連連,趙成也趕緊附和著喊了兩聲。
“哈哈!獻醜了!”曹操一副驕傲的樣子,嘴上卻還謙虛。
“孟德居然還有如此才情,難怪有如此多的美人傾心於你,你倒還真的算是風流倜儻啊!哈哈!”袁紹笑著誇讚道。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聽定國公此句,似乎心中有所期盼啊,不知定國公所盼何事呢?”逢紀聽得認真,記下了曹操的兩句詩。
“哈哈!逢大人學識淵博,難道還猜不出我家主公之意嗎?”郭嘉笑著朝逢紀說道:“此句出至詩經,乃是一首訴相思之情詩。主公破巨鹿之後,遇得兩位孿生美人,一名子衿,一名子佩,主公甚愛之,所以日夜惦念,感由心發!”
“哦!原來如此!哈哈!定國公真是性情中人啊!”
“哈哈!”大廳裏其他人都笑了起來。
惟獨趙成一個人臉色越來越難看。雖然他戴了華佗給的麵具,但是那麵具緊貼在臉上,表情全都能映出來。
郭嘉說的子衿子佩,當然就是被曹操擄去的兩位美人,趙成不但舊傷被提,自己的女人還成了曹操的情人,心裏哪能不冒火?
他現在真想拔劍上去按著曹操一頓亂戳,就像書友們戳章一樣奮不顧身!最好是能把曹操戳到能練《葵花寶典》為止!
不過趙成還是強忍住了,小不忍則亂大謀,他的計劃已經進行到了這一步,如果因為這一下的衝動而毀掉,那就太不值得了,而且那樣的話,就更沒可能見到子衿子佩了。
“哈哈!我家主公已作了一首,如今該由安國公一展才學了!”就在趙成強忍怒火的時候,郭嘉開始朝袁紹他們這邊叫囂了。
剛才曹操的詩,明擺著是之前作好了的,隻不過現在念出來而已,袁紹完全沒有準備,想要也作出這樣一首詩來,恐怕是不可能的。
這個時代的文人雖然腹有經綸,不過現在是考急智的時候,誰都能七步成詩,那曹植還算個球?
聽了郭嘉的叫陣,袁紹隻能求助現場觀眾,他的眼神朝逢紀和田豐掃來,逢紀田豐趕緊喝酒吃菜,表示不予理睬。
“傳聞冀州人才濟濟,難道無人會作詩嗎?”郭嘉看袁紹他們這邊半天沒有響應,樣子更囂張了,甚至開始了有些鄙視。
趙成正在一肚子火沒處發泄,又看了郭嘉那令人討厭的嘴臉,騰地從自己桌邊站了起來。
“我冀州的確人才濟濟,文士全都日夜為主公謀劃安民興邦之策,無暇吟詩作樂。不如讓我這一介武夫來應郭先生之邀!”趙成還不忘記先罵郭嘉他們一下,意思是隻有曹操他們才那麼無聊,整天玩這些把戲。
袁紹看到趙成站了起來,心裏如釋重負,沒想到現場觀眾裏,真的還有給力人士!
曹操他們看到趙成站出來,則是有些吃驚,一是吃驚真的有人敢來對詩,二是吃驚這人盡然是個武將!
不過這不是上課時候的舉手,即便說錯也還可以坐下去,這裏是兩個諸侯的正式宴會,要是出醜,那就永遠都難得再來這樣的場合坐了!
所以郭嘉他們也清楚,趙成肯定是有絕對把握才敢站出來的,而田豐和逢紀他們也是這樣想,他兩的臉上也露出了和袁紹一樣的笑容。
在所有人強力關注之下,趙成也拿起了酒杯,走到了大廳中,想也不想,嘴裏就念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