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好冰!毫無生氣的冰,那樣的冰隻是一刹那就已經滲入他的骨髓。
她到底是怎麼了?明明昨晚來的時候還好好的,一臉的興奮,說是婆婆允許她來看看真正的江湖,所以她便馬不停蹄一路趕來了,還央求他允許她女扮男裝陪在他的身邊。
盡管她的說辭有些蹊蹺,但他還是答應了,畢竟對她來說梅園不應該代表整個世界,出來看看也是應該的。而且她的身手他也是見過的,所以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再說了,陪她到處玩玩也好。
誰知,隻是一晚上的時間,她竟怪異如斯,初進客棧時的笑靨如花已經為滿臉的憂傷代替,一雙明眸裏盡是淚水。
“雪兒,你倒是說話啊,不要嚇連大哥。”他看著眼前的人莫名地心痛。不知何時起她的憂傷已經成為他的痛。
她抬起冰涼的手擦掉眼角的淚水,夢囈般地說道:“連大哥,為什麼我們的生命裏要充滿欺騙呢?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親人的離去,沒有刻骨的仇恨該多好。”
“傻丫頭,世事就是這麼無常,對於已經發生的悲劇我們也無能為力,我們要做的隻是盡量讓自己好好的,那些離去的親人也一定不希望看著我們為他們的離去而痛苦。”
“真的嗎?我們真的可以忘掉一切好好生活?”
“嗯,一定可以的。”
“不,不……連大哥你先出去一下好嗎?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她緊緊拉著自己的衣襟,由於用力過大關節已經隱隱泛出白色,用一種自我保護的方式擁著自己,低頭,不去看他的眼睛。
“雪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求你了,讓我一個人靜一會兒。放心吧,我沒事的。”她終於抬起頭望著他,滿目懇求。
“那好吧,我待會兒再來看你。”
閉上門之後,他不禁愁緒滿懷,看來她心底的悲傷還是爆發了。她的身上到底有著怎樣的秘密呢?為什麼她會反複提到那些已經離去的親人?她明明說過自己是一個孤兒的,那麼她所謂的已經離去的人又指的是誰呢?
唉……那邊廂是棘手的唐門,這邊廂又是莫名失常的傲雪,真是愁煞他了。
白衣公子緩步走出茅屋,極目遠方。
在這場遊戲裏你也是強忍掙紮,備受痛苦的,對吧?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我們無法掌控的事情,比如你猜不到別人心裏真正的想法是什麼,比如你無法預測明天將遇到怎樣的新麵孔,比如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一個人來掌控你的神思,比如你無法知道她的微笑背後到底藏著怎樣的過往,比如……再比如……
是啊,不管你是快意江湖的劍客,還是貌美如花的閨秀;不管你是權傾朝野的高官,還是低眉順目的賤仆;不管你是倜儻風流的闊少,還是刁蠻任性的丫頭,這些“意外”你都無法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