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兄還好,就是寡言了許多,許是在考慮風的事情。”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借口,竟是將這半真半假的話抖了出來,可是想後悔卻也已經來不及。
“風?這人倒不曾聽連大哥提起過,他可是出了什麼事?有沒有危險。”她竟還真有心打聽,看來是將連兄關心得緊。難道她也不認識風嗎?要知那可是連兄派來保護她的人,看來這二人之間的事也頗是蹊蹺。
他隻覺得心下冰涼,如十一、二月的寒風吹著,連發抖的機會都沒得,就已經結了冰。
“也沒什麼大事,隻是連兄的一個朋友遇到了一些小麻煩。”生平第一次他撒了謊,且是在自己心愛的女子麵前。
其實以他的聰明才智怎能看不出風不羈被囚一事有諸多蹊蹺,若是細究下去,怕是會牽扯甚廣,可是他卻告訴她隻是小事,於是他反複自我安慰:自己如是言辭隻是不想讓她擔心。
“那,可否有勞聶大哥說來聽聽?若是在蜀中發生的事情,我家……我家相公也許能幫得上忙。”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麼,在說到“相公”二字時她的眼神是躲閃的,或多或少有些慌亂。
而他卻隻當是新婚女子的嬌羞,故更加心痛。但是既然她問了,他也不能再搪塞下去,隻將風不羈被困一事草草交待了就落荒而逃。這話本不該由他來帶的。
看現如今的情勢,果然還是要讓她“相公”幫忙了,是諷刺呢?還是已經定好的因緣際會?清遠一時間抑鬱起來,整個人也跟著多了些拖遝,不覺就落到了後麵。
“哇,前麵是什麼人啊,這麼大排場?”韻藍眼尖,看到前麵大街遠遠行來的車輦和呼嘯而來的圍觀人群。還真是“呼嘯”之勢,因為人群在不約而同呼喚一個名字。隻是現在離那群人尚遠,雜亂中根本聽不清到底是在喚誰。
但是不管那乘華麗的車輦上所坐之人是誰,都必定是紅極一時的人物,不然大家怎會如此瘋狂。
走在最前麵的連城亦止步不前,駐足觀望,什麼人竟能導致如此萬人空巷之勢?
“咦,為什麼隻有那些男人在呼喊,女人們卻在街邊不做聲呢?好像她們還有些生氣哎。風叔叔,你說是不是啊?”
聽了韻藍的話,風不羈細細觀察了一下。果然,隻見婦人們三五成群,對車輦指指點點,滿臉的不屑,各自黑著臉,在討論些什麼。那些男人們卻是狂熱的,眼中流瀉的可是,傾慕?
“不知道,等走近了,看看便知。”風不羈對韻藍說道。
終於,車輦走近了,人們的呼喊也清晰了。
車輦於蜀中整齊的青石板大路上滾滾而來,侍立在車輦兩邊的童仆丫環無數。車輦之前的一匹高頭大馬上端坐著一個戴了鬥笠的男子,看情形是帶路的。虧得那人穿了黑衣,否則還真要把他錯認做娶親的新郎官了。
聽到大家的呼喚,連城變了色,“是她這怎麼可能?”他低聲自語,滿臉的疑惑。因為大家的聲音喊得一致:“美人入畫,美人入畫……”
難道車中所坐之人真的是洛陽“茶天下”的入畫嗎?世界難道真的就這麼小?一時間又將這些人都聚集在了蜀中。
連城孑然立在街邊遠離人群的地方,臉上悲喜莫辨,淡然挺立,喧囂中宛若一柄亟待出鞘的劍。
在車子路過連城那邊的時候,靠近車輦的一個丫頭不知隔著簾子對車中人說了些什麼,車中人輕挑簾布望了一眼。隻是那一眼卻望得曖昧,像是看向了他,又像是沒看見他。
是她,的確是她,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因為不確定入畫是否看見了他,所以連城也並沒有和她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