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少偉是劉虎和逝去妻子的唯一,同時也是思念亡妻的唯一。當初劉虎發展白虎堂,一直很少陪伴在妻子身邊,直到妻子去世後,他才幡然醒悟。
從妻子離世,劉虎不再像以前,隻顧著打理白虎堂,而是一心的留在兒子身邊陪伴,算是對兒子和妻子的補償。當初沒有好好陪伴妻子,妻子去世,讓劉虎認清一個事實。
人生在世不過百年,並不代表能夠活過九十九,天有不測風雲,劉虎妻子在兒子十歲的時候,因為一次發燒,到醫院檢查時,卻意外發現已經是癌症末期。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如同五雷轟頂,使他備受打擊。
好端端的一個人,過了半個月時間,終究是撒手人寰,這使劉虎不得不開始重視起親情和家人。
同時,劉虎妻子去世後,他因為對妻子的愧疚,沒有再娶,一心一意照顧兒子,順便打理幫派。
直到多年之後,伴隨著兒子長大,白虎堂也成為湘南市四大勢力之一,二兒子劉少偉在他疼愛有加,不舍打罵的教育下,變得越發的過分。
高中時期敢在學校強行和老師發生關係,礙於他是白虎堂堂主兒子,沒人敢對付他,就算對付也得想想他背後的人物。
最重要的是,就算劉虎想知道也難,下麵那麼多想巴結劉少偉的人,見他整出什麼幺蛾子,還不趕緊幫忙擦屁股,有了這些人幫襯,事情又怎會傳到劉虎那?
這種事有了第一次,肯定會有第二次,後麵到底做了多少天怒人怨之事,也隻有幫劉少偉的人和老天爺知道。
立在白虎堂總部門口這透明玻璃箱內,劉少偉就像一個非常珍稀的人體骨架一樣,被好好的保存起來,被支架支撐著很安靜地站著。
隻不過,學校提供學生學習的人體骨架是全副骨頭,而劉少偉則是保存著內髒和腦袋,臉上仍然流露著驚恐萬狀的樣子,嘴巴微微張開的同時兩道淚痕清晰的掛在臉上。
此時的劉虎不是什麼老大,是一個死了兒子的男人。
他見到玻璃箱裏麵兒子的慘狀後,整個人就像蒼老了十歲一般,雙眼呆滯,瞳孔沒有半點焦距,掙脫了攙扶著他的人的手,身體搖搖晃晃地往玻璃箱走去。
劉少偉可是他獨生兒子,如今慘遭毒手,叫他如何不難受?
這是標準的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劉虎每走出一步都顯得非常沉重,雙腿好像灌了鉛一般,本來這一米多的距離,足足用了幾分鍾才走完。
他站在玻璃箱前,那有些老人斑的手緩緩抬起,往玻璃箱伸去,在眾人的觀看下,他伸向玻璃箱的手,伸出一段距離,又再收回去。
如此來回三四次,仍然沒辦法伸出手,觸碰一下玻璃箱。
在劉虎內心深處,他不相信兒子就這樣死了,他希望這是兒子和自己開的玩笑,捉弄自己。
所以劉虎不敢伸手去觸碰玻璃箱,一旦伸手觸碰,也就代表了兒子真的死了!
這時候,整個現場顯得很安靜,仿佛劉虎和他兒子才是主角,那些原本去上班和回家的群眾,因為劉少偉這遭遇,全部停下腳步觀看。
看到這一幕,有人同情劉虎,就算再討厭,壞事做盡,終究是父親,看到兒子慘狀,傷心難過,在所難免。
而有的人則是認為劉少偉死得好,白虎堂壞事做盡,劉虎沒兒子送終,這是他做了太多壞事的報應。
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而如今終於報了!
“堂主!”見到劉虎摔倒,旁邊站著的範衝一馬當先衝過去攙扶,警戒線開外白虎堂的人紛紛衝了進來,等這幫人衝了進來,見到劉少偉的慘狀,不禁大驚失色,臉色煞白,表情變得不自然。
正如景天和飛揚說過那般,這些白虎堂高層此刻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他們心裏跟明鏡似的,劉少偉做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他們清楚得很。
劉少偉都成這樣子了,那麼自己會不會變成下一個劉少偉?
什麼堂主之位,在性命麵前不過過眼雲煙,就要得到了,要有命享才是,誰愛誰要。
劉虎被範衝扶著,他很費力的抬起手,輕輕擺了擺,“你們趕緊把少偉的骸骨處理好,順便給我查一下,是誰動的…”
“我看不用麻煩劉堂主了!”李賀走過來打斷了劉虎的話,活該你有今天,你兒子死得好啊!雖然不知道是誰做的,但變相替我妹妹報了仇。他冷笑道:“此時由不得你白虎堂,在我們警察眼皮底下發生命案,我們作為人民公仆,肯定做事,畢竟劉堂主你是納稅人嘛!”
明眼人一看就知,李賀此時是借著劉虎死了兒子,前來擠悅一番,但是白虎堂的人又不能說些什麼。
畢竟李賀是警察,遇到案件,就算是黑幫老大兒子又如何,這可是警察的事情,有那麼多人,有記者有市電視台看著,怎麼都得做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