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邊喝茶,然後從天南聊到地北,再到柴家柴榮被廢雙腿一事,可以說無話不談。
看著兩人聊天,江旭恒滿臉領驚愕,臉上充滿不可置信,他以為看到一個假的江文林。
記憶當中,自己父親好像從來沒這麼好說話啊,居然能和景少聊得哈哈大笑,兩人到底聊什麼話題,竟然令自己父親笑得如此爽朗。
江旭恒很久沒見江文林這麼開心,不是擔心打破江文林好心情,他恐怕早就上去一探究竟,看看兩人聊什麼話題。
不過總的來說,江旭恒雖然不清楚兩人聊什麼話題,能夠看到江文林笑,江旭恒就滿足了。
更何況江文林經常足不出戶,同時很少有相同年紀的老人找他聊天,除了江浩風時不時前來,很多時間江文林隻是一人獨處。
而現在,景天的出現,對江文林來說就像一個忘年朋友,可以令他不用顧及太多,隨意聊天。
“哈哈哈...我這老不死的沒想到,你小子居然懂得這麼多人情世故!”大笑過後,江文林拿起茶杯抿上一口茶。
看著此時的景天,江文林不知道是錯覺還是怎麼著,他感覺麵前隻有二十歲左右的景天,仿佛一個經曆過人生百態,和他相同年紀的老頭子般。
從景天眼裏看到滄桑感,看到一抹隱隱的憂傷,江文林很奇怪,他眼中怎會有和他年紀不相符的眼神。
江文林疑惑,景天真的隻是一個隻有二十歲的青年,而不是一位幾十歲的老家夥?
發現江文林注視自己,景天立刻恢複嬉皮笑臉的模樣,擺擺手說道:“你怎會是老不死呢,最多是個老小子,距離老不死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呢!”
“對對對,我就一老小子。”
“這才對嘛。”
“怎樣,有興趣與我這老小子來一盤棋嗎?”景天既懂茶,也懂很多人情世故,江文林相信景天一定懂下棋,而且棋力應該不低。
“喲嗬,你老小子不會懂得讀心術吧?”景天故作震驚的說道:“居然連我想和你下盤也知道。”
人老了,難以避免沒有相同年紀聊天的朋友,加上家人對其越來越敬畏,又或者不想理會,導致江文林越來越孤單。
同時最悲劇的是,江文林身處江家之中,是整個香江商業上佼佼者江旭恒父親,這個身份導致沒人敢和江文林像景天般毫無顧忌的聊天。
不論什麼人和江文林聊天都必須小心翼翼,帶著討好的成分。
對江文林來說,也許這就是所謂的高處不勝寒吧!
而景天就是看出這一點,所以才會毫無顧忌的和江文林談天說地。
“如果我說碰巧的,你信嗎?”江文林手執紅棋,把棋子擺放好,帶著一副挑釁的語氣說道。
雖然這種肆無忌憚的聊天不會經常有,但江文林很感激景天,江文林沒想過會聊得如此高興。
把黑棋擺放好,景天不甘示弱,嘖嘖兩聲反駁回去,“嘖嘖...居然瞎貓碰上死耗子。”
大笑過後,景天和江文林兩人沉默起來,臉上滿是凝重之色,眉頭輕輕皺了起來,瞳孔縮成最危險的針芒狀。
他們的模樣仿佛古時候兩軍對碰,正在苦思怎樣麵對敵人的大將軍般。
一時間兩人針鋒相對。
剛開始,景天和江文林走的棋路很隨意,也不在乎自己到底被人吃了什麼棋子,隻要對方有不對勁,立刻走豹上馬,化解攻擊。
隻是僅僅瞬間,棋盤上風雲突變,殺氣騰騰,你來我往廝殺激烈,給人一種千軍萬馬正在激烈廝殺的錯覺。
景天和江文林借助盤棋,仿佛在上演一場真正的兩軍對壘,無比慘烈的戰鬥一般。
光是遠遠的看著兩人下棋,江旭恒也能夠感覺到氣氛沉重到極點,景天和江文林兩人無比凝重的模樣,給江旭恒一種很緊張的感覺,令他呼吸在不經意間變得沉重起來。
如果不是知道他們在下棋,江旭恒也要以為景天和江文林兩人在進行生死間的搏鬥!
戰場上不論什麼時候,將軍對陣士氣最為重要,一旦其中一方士氣低落,也就預示著距離輸不遠了。
不知道過去多久,景天先前的磅礴氣勢出現低下,原以為可以一路過關斬將把江文林一口氣解決的。
但是景天沒想到,江文林在節節敗退的時候,利用置諸死地而後生開始反擊,打得他措手不及。
正正是江文林利用置諸死地而後生開始反擊那一刻,景天反應不過來,頓時自亂亂陣腳。
看著棋盤上不斷被蠶食的棋子,景天滿臉苦澀的笑道:“你這老小子果然棋力過人,我完全不是你的對手。”
江文林聽到這話,輕輕搖了搖頭,“不是我棋力過人,而是你心中有遲疑和太輕易放棄,如果你沒有輕易放棄的話,很有可能輸的人是我。”
“下棋可以反映一個人的心態,雖然不知道你到底遲疑什麼,不過你得改改,不然這份遲疑,會害死你,甚至你身邊的人。”
景天沒有說話,而是安靜的聽著江文林繼續說下去,“就拿剛才我反敗為勝最為重要的一步棋子來說,你和柴家已經結成死仇,雖然你實力過人,可以不把他放在眼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