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檢查後,朗朗並無大礙,就是單純的高燒,陸一偉總算鬆了口氣。不過醫生建議住院觀察,等燒退後再出院。
剛安排好病房,範春芳的母親孫春雲急急忙忙趕到了。進門就抱著朗朗放聲大哭,得知並無大礙後情緒才漸漸放緩。
一切安頓好後,孫春雲起身一臉不快看著陸一偉,悶聲道:“一偉,你跟我出來一趟。”
陸一偉看看範春芳,起身走了出去。
盡管已是深夜,醫院的走廊裏依然人滿為患,或行色匆匆來回穿梭,或目光呆滯席地而坐,焦慮、恐懼、無助寫在臉上,演繹著眾多家庭的人情冷暖。
來到相對僻靜的樓梯拐角處,孫春雲黑著臉壓抑著情緒道:“一偉,朗朗生病的時候你在幹什麼?”
陸一偉不喜歡她話的口氣,總是居高臨下,盛氣淩人,不是今如此,而是從結婚後一直如此。時常擺著一副臭臉色,用命令式的口吻和質問式的語氣進行對話。性格是一方麵,更多的是自身優越感和骨子裏的瞧不起。
她在不同場合多次過,你陸一偉農民出身,年齡大且有過婚姻史,若不是芳芳死活要跟著你,我是堅決反對這門親事的。你能娶到芳芳,能有今的成績不全是仰仗我們範家嗎,若不然現在還在縣城當你的山大王……
每次談起這些事,陸一偉從來不反駁。不是自知理虧,而是懶得與其爭辯。走到今這一步,他沒有依靠範家的任何勢力和力量,全是靠自己步履蹣跚熬過來的,怎麼就全都是範家的功勞了。
陸一偉尊重她是長輩,耐著性子道:“這短時間工作忙……”
不等他完,孫春雲強勢打斷道:“就是再忙也不能不管孩子吧。我聽芳芳,你已經有一個星期沒回家了,是嗎?”
陸一偉選擇了沉默,沒有作聲。
孫春雲氣呼呼地道:“一偉,不要總以工作忙為借口忽略了家庭,沒有這個家你能走到今嗎。我就芳芳這麼一個女兒,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委屈,你好自為之吧。”完,轉身離去。
陸一偉愣在那裏,嘴角浮現出一絲無奈的笑容,長歎一口氣,走到窗前望著茫茫雪景,胸口就像壓了一塊石頭喘不過氣來。
不知什麼時候,範春芳出現在身後。陸一偉回頭與其一笑,卻不知該什麼。
範春芳走上前從身後摟住他將頭靠在堅實而寬闊的肩膀上,嗅著淡淡的煙草味不由得落下了眼淚。良久道:“一偉,我們回家吧。”
陸一偉好像許久沒有與她這樣親密接觸了,反而有些不適應,僵硬地站在那裏動彈不得。過了一會兒推開她轉過身道:“醫生不是要觀察嗎?”
範春芳擦掉眼淚道:“我剛才問醫生了,可以回家,沒什麼大礙。何況朗朗好像不適應這裏,一會兒睡一會兒醒的。”
“哦,你媽什麼意思?”
“她也同意回家。”
“那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