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趕緊去吧。”
孟青兒一步三回頭的出去找蓮枝,她哪裏知道換洗的床褥在何處,她隻有先救醒蓮枝才行。
韓不真勉強的端坐著,一身清遠的氣質,落滿凡塵,在外人看來,他是塵世之外的高人,是拒人千裏之外的隱士,可他的痛苦,卻不足為外人道也,人人生而煩憂,沒有誰的生活是一潭靜水,就算是神仙也有他的煩惱。
“丫頭,你姓韓名鳳,是我和你娘的寶貝。爹心高氣傲,一時糊塗,將你和你娘弄丟了。現在找到了你可你又懷有身孕,如果爹把這個孩子拿掉,你會怨恨我嗎?”韓不真輕聲問著,可是沒有送回答他的問題。
孟青兒與蓮枝將血汙的被褥拿去換洗,到他們忙完了所有,已經快夜半子時,而龍鈺也腳步匆匆的回了清院。
他歸心似箭,焦急萬分,看著圓月越發的明亮,他心裏就越發的愧疚,在蕭府一時貪杯,暢聊至此,竟糊塗的忘了歸期,他又一次負了落櫻。
龍鈺心懷愧疚地踏進清遠,院中空氣涼薄,死氣沉沉,猶如歲寒朝暮,怎個荒蕪落寞。
月下推門,聲聲寂寥,悠長而沉重的聲音,如同遠古的祭祀,莊嚴肅穆。
內室之中,韓不真右臂撐著沉重的腦袋,他雙眼緊閉,墨眉緊蹙,一臉愁緒未消,這秋果真是個惹愁的季節。
龍鈺來不及多想,一個箭步便衝到了床邊,他看見熟睡中的落櫻時,才稍稍鬆一口氣。
“韓先生……”龍鈺輕輕叫韓不真,那韓不真疲憊不堪的睜開眼睛,他眼裏一絲愧疚。
“回來了,出去聊聊。”韓不真起身,撩袍就往門外走去。
龍鈺默不作聲,回頭看了落櫻一眼,也出了內室。
月上中庭,月華如練,膠白無瑕。月光照的樹影斑駁,將二人的身影拉的細長,秋風本蕭瑟,秋月亦結愁,本是團圓大好日,卻道離人心上秋。
“既然韓某收她為徒,那便是她的家人。讓落櫻屈居為妾,已是不將我玄醫閣放在眼裏,如今又鬧出這般,你當玄醫閣好欺負?”韓不真冷言冷語,見落櫻受比大罪,他無比痛心,當然要唯龍鈺試問。
“此話從何說起?我承認是我委屈了落落,可皇家的規矩不是我能抗拒的了,我這一生隻想要落落一人,可事不由己,我也無可奈何。”龍鈺忍不住氣憤,他也是被逼無奈,也是滿肚子窩火,可他又能怎樣?
“皇家在我眼中不過爾爾,若是愛她就給她一生一世,你左擁右抱,還談著癡心一人,豈不可恥可笑,我不管你身份何如,是不能完整愛她那我便帶著她回玄醫閣。”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您為何要如此逼我。”龍鈺情緒有些失控,凡事牽扯到落櫻,他總回控製不住。
“你可知她已經有身子?”
“我知道,都是我的錯……”龍鈺瞬間紅了眼眶,終歸是與那個孩子無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