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張知羽怒極，抓住我的衣領，“我原本以為你隻是一個廢物靈異愛好者。沒想到你竟然和大妖是同黨？”
我幾乎無法呼吸：“我、我隻是想幫助你們除妖……”
小柔咳嗽道：“兄長……不必如此動怒。”
張知羽把我扔在地上，劍鋒指向我的咽喉：“為什麼往水中放鹽！”
在我溺水的時候，學姐的冤魂救我脫困，她懷著複仇心告訴我，鹽是對付大妖的方法。
胖子冷笑：“聽信湖中冤魂的話語，太棒了，看來你不曉得每年溺死的少女，都是聽了誰的蠱惑才踏入深水的。”
張知羽眼神冰冷：“而且你同樣不知道大妖的真實身份！那個家夥，原本就是生活在海上的！”
我心虛地說：“可是瑤月湖是淡水湖……並不是海。”
張知羽厲聲說道：“所以這個名叫皎螭的妖怪，才沉寂了這數百年！”
皎螭原本是深海的貝類，通體潔白形貌渾圓，如果露出珠光，就如同海底明月。它千百年來以吸收月華的陰之精氣修煉，成為道行很深的大妖。
然而這隻皎螭為了加速修行，不惜走上邪路，用彩虹一般美麗絢爛的珠光吸引航海之人，讓其溺亡，以人們的陰魂為食。於是上仙震怒，用法力將其製服，並投入淡水湖中，以封印它的妖力。所以數百年來，這隻皎螭沒有再能興風作浪。
“原來……淡水湖反而能夠封印它嗎？那麼變成鹹水的湖泊，當然就能令他恢複妖力……”我心寒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意識到闖下了巨大的災禍，“那為什麼天神當年不直接將它消滅？”
“你算是什麼東西，竟敢用愚蠢的想法揣度上仙！”知羽怒視。
胖子冷笑說：“說來好笑。這家夥剛剛仿佛自稱是天尊大人。”
“天尊大人？”小柔眉毛輕輕揚起。
所有人也是一愣，然後爆發出不屑的大笑。
胖子大罵：“就這麼個廢物點心，居然敢自稱自己是人界的代行者，是足以抗衡三界的天尊大人！對了，可能他連這個詞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吧！”
知羽居高臨下：“不過我倒是有點相信。能將我天師門下眾弟子一擊團滅的人，這人世間可沒幾個。但這位林真一同學做到了，不得不說，還是蠻厲害的。”
我無比羞慚地低著頭，實在無話可說。
張知羽對同伴們說，湖中的盤龍柱還在，即使恢複了妖力，皎螭暫時還不能離開水域。
“我看這天象，三天之後會有大風雨。那個時候皎螭會憑風登雲，我們就再也製服不了它了。這三天內必須想出除妖的方略。沒時間浪費了，大家，給我來。”
一眾豪車又一次來到湖邊公路。
知羽臨走，低下身子對我說：“我不管你是從哪裏聽到天尊這個詞，以後不許再提。一次可以視作無知，兩次就是冒犯了。”
冒犯？
知羽站起身來，衣袍隨風揚起：“我的先祖那樣救世人於水火的偉人，才可以稱作天尊大人。而你林真一，別扯淡了。”
將超自然研究社的同伴們安頓好，我回到房間，在花灑的水幕裏站了許久，雖然窗外陽光和煦，但我心中一直是陰雨延綿。
然後我聽到詩音小姐回家，在客廳哼歌的聲音。
我說，我惹禍了。
事後仔細想想，瑤月湖中溺死的女孩，如果遭遇的是水鬼找替身，那麼餘留在水中的女孩，應該是最近一位被溺死的姑娘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