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睡與清醒中來回反複,斷斷續續地在似夢非夢中,幾次看到李德爾一直坐在自己的身邊看著自己,也不知道如此持續了多久,當唐天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屋裏已經再次亮起了燈。而李德爾依舊在離自己床邊最近的椅子上坐著,手裏端著煙杆看著自己時不時地抽上兩口。
“師父。”唐天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李德爾在注視著自己。努了努嘴,斷斷續續了喊了一句,而端著煙杆看著唐天卻是思緒已在九天之外的李德爾此時方才察覺到唐天醒了。
“醒了!孩子!”李德爾看到醒來的唐天,心裏也是難掩的激動。一把撂下還在冒著煙的煙杆,移到唐天的身前用手輕輕地摸著唐天的額頭,像是在撫摸自己真正的兒子。“渴了吧。”李德爾心疼地看著唐天憔悴的表情,這幾天來除了昏睡以及偶爾喝一些糖水來維持生命之外,唐天幾乎沒有吃過東西。想到唐天醒來,睡了這麼長時間一定渴了。便轉過頭去準備去倒水。卻被唐天叫住“不用了,師父。我。。。。。。我睡了多久?”“在今晚月亮出來的時候你就睡了整整四天了。”李德爾看了看窗外,轉過臉來笑著,看著唐天。在唐天的印象中,師父很少笑過,但今天看到師父的笑臉卻是一種久違的溫暖。許久沒有說話的師徒兩人,越談越高興,而李德爾也將唐天一直追問的關於自己暈倒之後所發生的事情也一一說了出來。而唐天則是聽得目瞪口呆,“那照您的意思,我現在就是算是真正得到了月影了嗎?”唐天邊輕輕地撫摸著仿佛一塊傷疤一樣烙在胸口的月亮印記,一邊抬起頭來看著師父。
“可以這麼說,你已經得到了月神的眷顧。給你的這個月影隻能算是給了你一半的屬於月神的恩賜,而另一半潛藏在期中的,得由你自己在日後的修行中自我悟解才行。”“要怎麼悟解,那得用多長時間啊。”唐天看著師父。李德爾沒有著急回答,而是又一起拿起了剛才扔在桌上的煙杆。就著裏麵剩下的煙絲點著深深地吸了一口,“我得到月神的恩賜的時候是二十七歲,而如今我已經過了七八個二十七歲了。自從我們成了月龜一族之後,我們的壽命也如同月龜一般,按以前的四五十歲才是我們現在的二十七八歲了。所以以你的年紀打不過李峰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因為他的年紀怕是比你的父母都大了。”李德爾說著,但此時唐天的臉上掠過一絲不易被察覺的傷感。“到現在,我也才真正悟解出了一小部分,月神的恩賜太深了。仿佛一口取之不盡的甘泉,而我窮盡多半生得到的才隻是其中的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而你現在還年輕,你真正要的路還很長。憑借你的才智,窺探到其中的真正的奧秘也隻是時間的問題了。”李德爾一手握著煙杆,一手輕輕了拍了拍唐天的頭。“好了,咱們師徒兩有什麼話,以後有的是時間。現在我去給你弄點吃的,睡了這麼長時間,你不餓,你的胃怕是已經餓暈過去了。”李德爾衝著唐天笑了笑,又拍了拍唐天的肩膀示意他躺下。唐天聽話地躺地床上,沒有再說話,靜靜地看著矮小的背影消失在門後。
“月神,如果您真的能夠幫助我,那麼請求有那麼一天能夠給我自由。讓我能夠去找到我的身世,能去找到我的父母的死因。那樣,我才會安心。求您了。”唐天把手放在胸前,看著床頂暗自祈禱著。
隨後的兩天裏,唐天跟隨著師父在月龜一族的村落裏來回走了走。這個坐落於一隻巨形的龜背上的島嶼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隨著這隻巨型的海龜遊回到少旺鎮,當然,現在叫望海村的這片海域。村落裏的族人們雖然不允許唐天長留於村落裏,但卻因為他是解救村子於水火中的恩人則對他也是格外的熱情。快樂的時光總是在不經意間就會從一點一滴中溜走,兩天之後,月龜一族的族人在李德爾的帶領下在迷霧升起的時候來到了當初唐天入村的路口,而此時唐天才真正看清楚,那天看似是玻璃的橋竟是這隻巨型海龜寬扁的頭的一小部分。
“此次一別,我們再見估計也隻有在三十年後的再一次鬥月大典。到時候我還會回來,到那個時候,你小子必須讓我看到新的一麵。否則,休怪我老頭子手不下留情,與你大戰三百個回合也是可能的。”李德爾隻有在私底下的時候才肯露出他那慈祥善良的一麵,但更多的時候留給人的隻有那木板一樣的老臉,正如此時。
“是,師父。徒兒一定多加修行,不負師父囑托。”唐天說著,跪在李德爾的跟前磕了三個響頭,李德爾則是捋著胡子看著點了點頭。
“你出去以後,絕對不允許跟任何人說起關於月龜一族的任何事情,包括月龜島的存在。我們不想再與外界有任何的瓜葛,如果你有朝一日將這些消息走漏給外族人而給我們月龜一族帶來不可挽回的損失的話,那麼,你永遠不會再被月龜一族當做朋友來接納。你要謹記。”最後,李德爾語重心腸地說了這麼一句,揮了揮手轉過身去,再也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