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或許我這是最後一次稱呼你,希望以後你可以完成奶奶他們的夢想,讓望海村重歸於輝煌。”
唐天的話說得有些哽咽,不知為何,第一次如此親切的稱呼張楠,或許正是因為這是最後一點機會,幾分鍾之後一切將歸於黑暗。現在如果再不說,那便再沒有機會去解釋這一切。
“雖說在這一路之上,有近五成的原因是為了完成對望海村村民的承諾而在一直拚命地保護你,但現在在這個時候,我也不再去計較什麼後果不後果的了。”唐天停頓了一陣子,猛然抬起頭來,目光堅定地看著張楠“如果還有來世,我希望還能跟你在一起。”
一直深埋於內心深處的話終於在最後的關頭說了出來,此時唐天覺得自己已經無憾了,如果自己真在下麵遇到了望海村的鄉親們,那麼自己也算無虧於他們了。
“楠,如果再有來世,二十年後……我們再見。”說完,唐天身子一傾就要往下跳,卻突然被身後的一雙手給拉了回來。
“唐天,你的使命比起我的要重要的多,你還要去解救那些於苦難中的村民,你別忘了還有老郭,秋前輩,他們還在等著與你一起並肩作戰,一同去對抗那個邪惡的老家夥。而我——”
“沒有那麼多理由,這個機會,我必須留給你,生與死的滋味我嚐過,而且,我在這個世上已經了無牽掛,我的父母,我的爺爺。以及那些因我而失去家庭的人們,那些曾經的一切,雖然現在似乎已與我無關,但我隻在還存活在這個世上一天,我的背上就一直會背負著他對他們的債。”
“那你就更不能隨隨便便結束你的生命,唐天,你給我振作起來。”張楠第一次如此厲聲厲色地對唐天說話,而當其話從口出的時候,微微有些後悔,唐天如此地對待自己,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在之前的歲月中,自己的一切都是在唐天的照顧與扶持下才能走到今天,如果沒有唐天,那根本就不會有現在的張楠。
“唐天。”張楠努力地讓自己的情緒緩和下來,試圖讓自己說話的語氣變得輕緩。張楠慢慢伸出手去拍了拍唐天的肩膀。
唐天轉過臉來,看著自己麵前的張楠,那一顰一笑,一舉一動,自己的心裏有著太多的不忍,而當張楠的手摸到自己臉上的時候,唐天那一直偽裝於堅強之後的脆弱的內心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看著當初跟自己從望海村離開的張楠,一路上的坎坷曲折,近乎於九死一生,兩個人最終都走了過來,路上遇到的秋前輩以及老郭,當自己的隊伍慢慢開始壯大的時候,這突然的一切如惡夢一般讓自己無法抵抗更無法拒絕。
“張楠,你記住,我的一切都必須由你來接替,你有了屬於自己的肉身之後,就盡快回到靖村,告訴老郭和秋前輩,讓他們抓緊時間去完成之前所商量好的事情。記住,雖然我去了,但我一直與望海村的村民們在你的身邊,雖然們我陰陽兩隔,但我們心心相應。”唐天說完,沒再去給張楠說話的機會,身子準備再次前傾讓自己以自由落體的方式迎接屬於自己的真正死亡。
“唐少俠,你們的時間不多了。”青山子在遠處的一棵樹下喊道。這個時候唐天發現原本裂開的大裂縫正在緩緩地收擾合並起來。
“楠,照顧好你自己!”唐天說完,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唐天!”張楠呼喊著,緊隨著唐天的腳步,也縱身跳了下去,兩個人一先一後,幾乎緊緊貼著從高台上跳了下去。
高速的墜落使得耳邊的風響呼呼作響,兩個人無法睜開眼晴直視前方。
在高速下墜的過程中,張楠努力地使自己的身體盡可能地與唐天保持平行,而唐天的眼中此時充滿了無奈與渴切的關懷。
張楠悄悄地握住了唐天的手,而唐天在感覺到這個舉動之後,更加用力地攥緊了張楠的手。
“既然都下來了,那麼就讓咱們一起去麵對那些擺在前麵的困難吧。管他是風是雨,咬緊了牙關,咱們闖過去。”
唐天看著張楠,大聲喊道,雖然聲音在下墜的過程中被風吹得有些失去了音調,但張楠還是聽清楚了唐天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