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大門的光柱慢慢收縮,變小,最終化為一片隻有巴掌大的圓點之後,月笑雲才回過頭來。一轉過臉,剛才的笑容全無,臉上瞬間被怒氣包圍,徑直站在原地,指著坐在樹下調息,現在看上去已經稍稍有些緩和的兩個老家夥便罵。
“你們兩個老家夥,我剛才就覺得你們兩個形跡可疑,要不是我一直在那裏找話題轉移那小子的注意力,我們靖村三賢的名聲就讓你們兩個老東西給毀了。”
坐在地上的青山子和立尚雲河也自知自己沒有理,幹脆坐在那裏默不作聲地等著月笑雲罵夠了,出夠了氣再說話。
月笑雲更是直接幹脆地,一口氣罵了十幾分鍾,最後一直累到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才停下來,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喘著粗氣,還不時地瞥他們兩眼,而眼中帶著的依舊還是之前沒有發泄完的怒氣。
“你們兩個看到什麼了?”兩個人看著月笑雲一直沒有說話,而月笑雲在把氣喘勻之後才又接著問起剛才自己一直想問,但光顧著罵而忘了問的事。
兩人見得月笑雲此時氣已消了大半,方才敢開口說話。
“你是沒見……”立尚雲河一張嘴,便意識到自己錯了,在這個時候就更不應該說這樣敏感的詞語了,遂一抬頭,正巧與月笑雲那充滿怨念的臉又撞上了,心裏一緊。怕是又要被罵。
但月笑雲隻是長長歎了一口氣,“接著說吧,反正也誤了。”
“我和青山子在那小子的身體裏麵跟看到了天地一般。”立尚雲河努力地試圖讓自己的表達能夠清晰明確。
“在那小子的身體裏,有九天之外一般的浩瀚,卻又如地獄一般的恐怖。一會兒是清澈通透地讓人不想離開,一會兒又是岩漿滾滾,那岩漿池子裏還養著一個麵目可憎的怪獸。”
“怪獸?”月笑雲仔細地聽著立尚雲河的話,從其一字一句的描述中慢慢了解了那個所謂的怪獸的樣子。
“果不其然,我一直以為那小子是把怪獸給降伏了,現在看來,那小子是請怪獸上了身。在他的身體裏寄居下來。”月笑雲微微皺了皺眉頭,“不過,幸好這小子為的是靖村,這隻怪獸在他身上隻能做福不能施害。”
“不盡然啊。”這時,一直坐在一旁默默無誤,仔細聽著兩人說話的青山子終於開口了“我看那所謂的怪獸,從形體以及外貌上都有點像我之前在書上看到的一種上古神獸。”青山子說著,故意將聲音拉長,而眼光在兩個人的身上一掃而過。
“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像。”月笑雲看著青山子。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小子可真就占了不少大便宜。”
“你們說的是什麼啊?”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看似密語一般,直說得站在一旁的立尚雲河一頭的霧水。
“你個臭棋簍子,平時多看點怪神異誌之書,你也不至於今天如此一般。”
“怪神異誌?得了吧,有那個時間我寧願好好研究我的棋譜,你們愛說不說,不說拉倒。”說完,立尚雲河轉身就要走。卻被月笑雲一把拉住。
“你說你個臭棋簍子,說你一句,你還不愛聽。得,直接跟你說了吧。”月笑雲看了眼青山子,“如果我們兩個的判斷沒錯,那個怪獸就是“犼”。看似麵目猙獰,實則為龍之子。身份本就高貴非凡,世人隻得在古書上有見過相應描寫,而卻不曾見過真實麵目,而如今能在咱們這裏遇到這個神獸,本就已經算是幸中之幸,而那個小子竟一人之力獲得此神獸的護助,這如果不是天意,誰都不可能會相信。”
月笑雲邊說,心裏暗自罵自己“剛才人家已經提前告訴了身份,是你耳不聰,目不明,不識得真神所在,聽不得真神之言,人家說的是“犼”,你偏聽成是“猴”。現在倒好,自己本應該得到的東西,讓那小子占便宜得了去,這種事情,也隻有打掉了牙,往肚裏咽。”
“現在咱們的事情算是完成了,接下來,那小子的造化如何,就看他自己了。隻盼得,他們別浪費了咱們送的禮物。”
青山子說完,化為一縷青煙消失於空中。
立尚雲河隻是輕輕一笑,隨後也化作一縷青煙消失於空中,地上隻留下月笑雲一個人,呆呆地楞在那裏,木然的臉上寫滿了後悔。
在虛空裏一陣天旋地轉之後,伴隨著眼前一陣刺眼的強光閃過,唐天二人再次睜開眼時,雙腳已經穩穩地踩在了靖村村口的地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