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謝笑虎那些引以為傲的替死鬼們根本沒有過多的時間去反應過來,當李廣射出的利箭在他們中間穿插過去的時候,他們唯一能做的,怕也隻有驚訝地注視著利箭從他們中間穿過,然後無奈地目送著其漸漸遠去。
謝笑虎這個一向自恃自己活動靈敏,如影如風一般存在的飛行特攻隊隊長,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被對手如此精確地瞄準。現在自己已經沒有時間再去躲避,隻能看著那閃耀著刺眼白光的箭頭在尖銳地嘶鳴中向自己飛過來。
再接下來的事情已經用不著自己操心了,當箭穿過自己的腦袋,切斷神經中樞的時候,自己會如空中的大雕一樣華麗地墜落於身下的龍門溝,但不同的是,雕在死之前可以放聲地呐喊,而自己卻如同一塊破布一樣,無聲無息。
李廣在下麵看著利箭飛快並且準確地穿過謝笑虎的眉心,隻見其在空中短暫地停止了動作,然後有些詫異地向下看了一眼自己,繼而快速地無聲地如同之前那些為他擋避箭雨的手下一般,墜入了莫牙山下的深溝中。
李廣長出了口氣,雖然這些飛行特攻隊的隊員們依舊在負隅頑抗,但他們已經沒有了實質的作用,他們的首領已經隕命於山澗之中,沒有了指揮,沒有了下達命令的頭腦,他們充其量不過是一群在空中胡亂飛舞的蛾子。
李廣抽著這個間隙探身向山溝下望去,在龍門溝另一頭的山頭上,穆雷率領的“閃光”正在山頭上同樣緊張地作著布置,那中間的穆家旗在攢動的人群中顯得格外地顯眼。而站在那群人最前麵的一個看上去隻有花生米般大小的人,對著那些身後的人們指揮派遣著。
李廣隔著深邃且長的龍門溝衝著對麵山上的穆雷遠遠地敬了個禮,或許此時的穆雷壓根就沒有注意到李廣的這個動作,但李廣自己最清楚,如果剛才不是穆雷的那些看上去有些胡鬧成份的信號彈的幹擾,自己現在怕是已經被謝笑虎那個極度變態的家夥帶領的手下將這個費盡辛苦打下來的莫牙山攻下來了。這遙遠的一個禮,不僅僅是自己對於穆雷施以援手的回謝,更是自己對於穆雷給自己一個挽回風行村臉麵的機會的感謝。
而穆雷壓根就沒有往那方麵去想,他現在隻顧著去招呼自己的手下做好埋伏,雖然已經幫著李廣解了圍,但現在自己所要麵對的那幫家夥,也是一群不容自己小視的。那幫“叛”字軍團的家夥們都是各村叛逃出來的最難纏的家夥,他們被各村的勢力追殺無處可以容身的時候,被教授這個家夥收編於已用,現在他們雖然依舊保持著之前的性格和力量,但他們的腦子裏已經被統一安裝了用以控製思維的芯片。即便他們以後或許會後悔,或者良心發現,但他們根本沒有可以回旋的餘地了。
現在他們第一次被派到這裏,同那些由各村而來的士兵們作戰,或許這些人中有他們的親人,兄弟,或者愛人,但從這一刻起,他們隻是對手,他們之間沒有感情,有的隻是彼此陣營的勝利與否。他們在將這個狹窄的溝裏為了彼此的目的而血戰到地,而他們的死不會被記錄在什麼曆史的長卷中,而他們的屍骨則會留在這個溝裏,任由時間任由歲月的侵蝕,最終化為一具白骨,然後化為一捧沙土,或許多年之後會有人從此路過,但不會有人記得,在這個地方那場不見天日的血戰。
對於這一戰,穆雷心裏卻沒有什麼地,對於那幫由各村叛逃出去的家夥們,雖然自己心裏也沒有一點好感,但他卻不敢保證,自己手下的士兵們見到那些熟悉的麵孔的時候會怎麼樣,如果他們在戰鬥中有一絲一毫的遲疑,那麼他們的性命將會毀在他們自己的手裏,不僅如此,這場戰役也會以失敗告終,雖然自己現在已經了無牽掛,自己已經完成了穆家的使命,但自己卻不想那麼輕易便將自己的性命拱手送給別人。
莫牙山頂的戰局已經趨於尾聲,雖然依舊有零星的家夥不死心地在空中向下投擲著巨大的石塊,但對於局麵已經產生不了任何影響,李廣帶領精射團的士兵此時借著高昂的士氣,一鼓作氣,將那些殘兵遊勇收拾妥當。
“寨主,那幫家夥們已經到達了溝口,接下來咱們要如何行事?”穆雷看著遠處莫牙山上的戰事正在走神,身旁的一個傳令兵跑了過來。
穆雷輕輕籲了口氣,像是要做一個巨烈的動作之前的心態調整一樣,當其視線慢慢從莫牙山的方向轉過來的時候,思緒已經回歸到了現實,他看了一眼傳令兵,又看了看那些已經於各地埋伏好的部隊。
“按計劃行事。”穆雷鄭重地說道,傳令兵在接到命令之後,快速跑了出去,將口令一一傳達到各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