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鬥先生臉色一變,又叫我爹把屍體放回架子上,在兜裏摸出一張黃紙朱砂符貼在我奶奶額頭,隨後拾起黃布,恭恭敬敬的蓋在了屍體上。
做完這一切之後,五鬥先生才和我爹倆人抬著屍體向外走,我奶一米五十多的個頭,也不胖,屍體卻詭異的沉重。
我爹和五鬥先生累的臂膀哆嗦,貌似很難控製力氣。倆人把我奶奶的屍體抬回屋裏,重新放在炕上,累的已經氣喘籲籲了。
隨著我奶的屍體放到炕上,院子裏猛地掀起一陣風,碗筷盤子摔得七零八落,落眼是一片的狼藉,我娘氣不打一出來,擰眉對五鬥先生,說道:
“先生這是啥意思啊?這不是埋汰我家麼?哪有死屍往炕上抬的?這吉利麼?
早些年,我娘就曾經聽說過,如果死人一直留在屋裏,鬼魂會留在屋裏,久不離去,就算不是作惡,住在這房子裏的活人也不得安生,會有血光之災。
“先生這是和我家有仇?你這是出的什麼事啊?”
五鬥先生絲毫沒被她的語氣惹出火氣,慢聲慢語,說道:
“你這都是在哪聽說的?隻有橫死在屋裏的才會出這樣的事。你們家老爺子不是在林小虎身體裏不走麼?解決這事的根源,還在你家,老太太很關鍵,外麵風那麼大,事出反常,不可能會空穴來風,我不能讓這中間再有什麼差錯。再過5天送不走,林小虎就算僥幸醒過來也是個癲子,你是想他陰死那個孩子?”
五鬥先生這麼一說,我娘不吭聲了,不管是多大凶大惡的人,其實也要麵子,她知道我爺的事傳出去,她和我爹在村裏肯定待不下去。
我娘咕囔著:“要是真出啥事,先生你可不能看俺家笑話。”
五鬥先生點點頭,環視我奶奶的房間一圈,眼神落在炕裏一處牆壁上,問道:
“現在我問你,還有沒有我不知道的事?”
那牆壁上,我之前還沒注意,有一道一根手指粗細長短的印子,那印子發紅,但又不是血。
“這……”我爹一陣遲疑。
“還能有啥事啊。”我娘搶先說道。
“最好是沒事。”五鬥先生盯著牆上的印子一陣,之後也不顧我奶奶的屍體還停在炕上,一腳踩著炕沿到炕裏,從兜裏掏出一把小刀,在那印子上劃了劃,劃下來一些灰塵,放在鼻孔下嗅了嗅。
之後歎了一口氣,道:“老爺子的事,還得老太太能解決,你家準備兩口上好的棺材,過幾日把老爺子和老太太合葬。如果有啥事,你們別瞞著我。”
我爹娘應了一聲,而我卻是很不解,我爺的事,還得我奶來解決?可我奶已經死了啊……
那天外麵的怪風刮到村口就歇了,之後也不刮風不下雨了。隻是村口大海叔家的豬圈棚子被卷了起來,豬屎撒了一院子。
那風停下後,從龍卷風的風卷裏掉落出挺多東西,有兔子和很多條垂死的土蛇,還有山裏的野雞,與幾隻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