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元曆二十五年,西域靈洛寺大禪師覺見回歸,帶回一名兒童,稱其佛子,為其剃發披裟,取諱曰墨字。
觀墨,觀字輩二代佛門弟子,其佛性可說是無量深,無量淵,似有天生,由天惠。讀禪經講禪意,辯佛論,辯得寺中眾僧皆雙手合什施以佛禮。後,其仰首而歎,似是悲憫,似是無奈。
夜,正殿,佛像金身前,一蒲團,觀墨盤坐於上,閉目誦經。
殿門大開,講禪僧觀難緩步入殿,先是雙手合什,對著佛像金身一禮,才輕聲對依舊沉寂佛海的觀墨道:“觀墨師弟,師傅讓我喚你去他的禪房。”
觀墨睜開眼,對著佛像雙手合什一拜,起身看向觀難,又是一禮:“觀難師兄,有勞了。”
觀難頷首,回禮:“師弟,跟為兄走吧。”
兩人先後離去,大雄寶殿恢複靜廖,香燭燭火微微搖曳,將佛像臉龐映得有些詭異。兀的,那佛像眼睛竟似全睜,似是怒目,卻麵帶微笑,甚是滲人。冷風吹拂,那燭火竟是靜止,獨獨立在那裏,無論那風如何吹拂,都不曾晃動。鳳簫聲“嗡嗡嗡”,似是有人在讀禪經,也似是有人在誦眾生苦,可往彼岸去,也像那往生咒,呢喃喃呢,聲聲入神,在殿中回蕩。
兩人走在偏廊,靜靜不語,廊牆繪畫的佛事,隨著兩人行走,似是活了一般,一一演示,卻因為兩人目不斜視,閉口靜默,顯得有些邪魅,更是有種誘人入勝的感覺。兩人的步伐很小,走的很慢,不急不躁,更加使得那廊畫越加妖豔。
約摸半刻鍾,兩人停步於禪房前,觀難道了聲:“師傅,觀墨師弟來了。”
“進來吧!”
兩人推門而入,那盤坐在蒲團上的覺見禪師睜開眼:“觀難,你且下去休息吧!”
觀難行了一禮,關門離去。
“師傅,不知您喚徒兒來有何事吩咐?”觀墨頷首低眉,輕聲道。
“你已經入寺5年,可修得佛家靈識?”
“弟子已修得佛家五識,尚在修行之中。”
“是否覺得遇到瓶頸,難以參透眾生意?”覺見目光看向大雄寶殿方向。
“弟子是有疑問。”
“既然有疑問,那就去解答吧。你也是時候出寺雲遊了,世上亂象已顯,這次你出寺回事滿路血象,我今日就替佛祖傳示,你入的凡世,可殺生,可作惡,可毀眾生!”覺見低首垂眉,語出卻驚人。
“師傅,這是為何?”
“眾生自行毀滅之路,我等自要度他們見地藏如來佛,好讓眾生洗去周身孽障,來世可入西方極樂。”
“師傅,可這與佛戒相悖,弟子恐難做到。”觀墨施禮,認真道。
“觀自在,自在難,你這一去,便是身不由己,聆聽佛旨,自得自在。”
觀墨沉思一陣,才開口:“師傅,這與徒兒佛子身份有關麼?”
覺見閉目,不曾言語。
慶元曆三十年春,觀墨離開靈洛寺,踏上東行之路,他想知道,為何臨行前覺見師傅會有那一番“可殺生,可作惡,可毀眾生!”之語,莫不是與自己佛子身份真的有關?佛子,佛子,為何會稱自己為佛子,往日夢中所經曆,莫非是我的過去身,如今卻要在我這現世身上重新印現?觀墨轉身,向著靈洛寺方向一拜,手持缽盂,頭戴鬥笠,踏上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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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澤之東,沿海之處有一座周象山,緊靠海岸,地勢不高,占地極廣,山上多林木,鬱鬱蔥蔥,也多溪流,酷似人體經絡,是修道之人養生之處。除去地肺山,西京郡龍脈支脈所位群山外,此山中多道家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