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橋心思雜亂,這老婆子不是輔國公府的人?
怎麼會在尚書府?
徐嬤嬤回頭看她盯著曹嬤嬤看,心裏存著炫耀的心思。與謝橋提一嘴兒,讓她知曉尚書府不但門第高,姻親更是了不得:“大姑奶奶嫁給輔國公府做大夫人,這曹嬤嬤是輔國公老夫人跟前得臉的婆子。大小姐得太後娘娘賞賜,遣她來府裏道喜。”
謝橋眸光微微閃動,頗為玩味的說道:“你們姑奶奶了不得。”
能教朱氏如此倚重!
李氏吊死在她麵前的畫麵,時隔十幾年,依舊深刻在腦子裏。
徐嬤嬤對她的誇讚極為滿意。
蒹葭院門前,早有人候著。瞧見謝橋過來,領著人朝屋裏走:“謝姑娘,大小姐等候你多時了。”
謝橋進來便瞧見衛如雪一隻纖纖素手掐下玉瓶中插著的一朵桃花,就著婢女手中銅鏡,水袖輕蕩,便別入發髻中。嬌豔粉嫩的桃花映襯得她的花容月貌,愈發明豔動人。
衛如雪攬鏡自照,頗為滿意。抬眼見謝橋來了,熱情地朝她招招手:“謝姑娘,你可是我們的大恩人。若非你妙手回春,表姑太太還在遭罪呢!”
“衛小姐言重了。”謝橋就著衛如雪身旁的椅子坐下,丫鬟捧上茶水。
衛如雪一雙美目狹長,細細打量謝橋。清秀婉約的麵容沉靜似水,端莊筆挺的坐在椅子裏,荊釵布衣,亦難掩她一身風骨之氣。柳眉微蹙,目光落在她袖口上大片黑色汙漬上,眼底閃過一抹厭惡。不動聲色的掩下,雪玉般的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你如今年方二八,可有定親?”
似乎說到這私密的事,衛如雪麵皮緋紅,羞澀的說道:“瞧我這話……實在是我瞧著與你有眼緣,這才冒昧了。”頓了頓,細聲細語道:“我上頭有個哥哥,你們看著極為相配。聽說你如今孤身一人,不如別走了?”
謝橋品一口茶,漫不經心的撥弄著杯盞中的茶葉。微微側頭,勾唇道:“衛小姐相中我做你嫂嫂?”
衛如雪麵色一僵,看著她的目光透著輕蔑。訕笑道:“母親已經替哥哥訂親了。”話一說開,衛如雪反倒不那麼拘謹,語氣裏帶著幾分施舍:“雖然是姨娘,比起寒門小戶正頭娘子體麵不少。”
若非見她醫術高絕,留下對自己日後大有益處。又憂心放她離府,事關太後的事兒遮掩不住,她才不會委屈哥哥納她為妾!
除了一張臉兒能瞧,其他處處透著窮酸,缺乏教養!
“多謝衛小姐一番好意。隻是我身承師傅遺願,又向往自由,誌不在內宅。”謝橋起身行了一禮,告辭離開。
衛如雪目光陰狠,精致的五官慢慢扭曲。揮手‘啪’地打落茶杯:“不識抬舉!”
婢女們嚇得通通跪下。
“既如此,便莫怪我不念情麵!”衛如雪手指狠狠一碾,桃花殘敗的零落在地上。
——
謝橋踏出蒹葭院,嘴角噙著的笑轉冷。
從她來這尚書府的時候,就連下人都對她極為的鄙夷不屑。
更何況是府裏頭眼高於頂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