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了,王府也開始忙碌起來了,從上到下都是一派喜氣洋洋,我一點女主人的樣子都沒有,而且我也沒這個潛質,所以王府大小事情都是婉然經手。她經常拿著一本賬目讓我過目,拿著年三十的菜單問我是否合適,拿著各種禮單問我還少些什麼……總是一副開開心心,心無芥蒂的樣子,她忙碌起來那天真的樣子讓我覺得這不是個妹妹,倒像是個孩子。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小氣,見到她總是覺得心裏不舒服,好像被誰威脅著似的,其實她能威脅我什麼呢?殷非不愛她,縱使她多麼完美也不是我的對手。有時我又覺得很可憐她,好好的一個女孩,或許青春就這樣埋葬了。
王府裏張燈結彩,入眼一片大紅,熱鬧歡喜的氣氛如分子擴散,彌漫在整個王府中,將所有人的心都包裹住了。這些信陽養尊處優的我們也忘記了邊城的苦寒,開始歡歡喜喜迎接新年的到來。
“新衣服?”我指著床上那堆衣服問,“你買的?”
殷非喝著茶點點頭,“那件是你的。”他指著一件翠綠色的裙子說。
我心裏有些發酸的拿起那件裙子在身上比了比,“剛好,你怎麼知道尺寸?”
殷非笑著攬過我,“我就跟裁縫說,腰是這樣,胸是這樣,臀是這樣。”他伸著手在我身上比劃。
我一巴掌拍掉,“流氓!”
殷非抱著我哈哈大笑。
這是我穿越過來的第一個新年,以前都是爸媽給我買新衣服,從來都不用我操心。正在我想家的時候,殷非拿著一件新衣服送給我,無疑是一種安慰,這讓我覺得自己並不孤單。
“傻瓜,想家了吧。”殷非問我。
“嗯。”我依偎在他的懷裏輕聲低喃。
“還有我。”
我抱著殷非的手不自覺收緊,是啊,我還有他!
餘光看見床上還有一件鵝黃色的長裙,這也是給我的?殷非好像看到了我的眼神,收緊手臂抱著我,“婉然很辛苦,這是給她的。”
我心裏一震,殷非開始關注她了!
“傻瓜,隻是一件衣服,婉然最近為了過年的事很操勞。”
“我知道。”可我心裏總覺得不安寧,像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殷非,你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對吧?”
殷非低頭深深吻住了我,輾轉反側,久久不肯離去。
其實我覺得自己挺窩囊的,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女人慢慢占據自己老公的心我卻什麼都不能說,但我也很矛盾,這樣的狀況既讓我尷尬又讓我安慰。我是不是有點傻?
當新年的第一聲鍾響敲響之時,我窩在殷非的懷裏看著窗外飛揚的雪花。過年了,爸媽在幹嗎?他們有沒有想我,媽媽會不會哭?靚妞又在哪個男人家過年?同事們都還好嗎?老隊長是不是還那麼囉嗦?
轉眼一年多了,我來到這個不屬於我的時代已經一年多了,時間真快啊!這一年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多到讓我目不暇接,有點窒息的感覺。
“殷非,一年了……”我想感慨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們的路很長,很長……”殷非似乎也想說些什麼,可他也說不出來。
我們就這樣安靜相擁。
我嘴裏雖然劈裏啪啦很熱鬧,但骨子裏是個不喜歡熱鬧的人,逢年過節隻要親人陪在身邊就行,太多人反而顯得寂寞。所以在我的授意下,邊城的第一頓年夜飯完全是家宴,雖然這可能與殷非王爺的身份有點不相符,但我們畢竟剛剛到這裏,沒必要太張揚。
大大的圓桌,我跟殷非婉然,念梁一家三口還有白彥同席而坐,下麵伺候的是青兒嵐兒還有婉然前些日子買來的那個女孩,好像是叫胭脂。我本來是想讓大夥都坐下一起吃,尤其是嵐兒,她畢竟是殷非的妹妹,但還沒等我開口,嵐兒一個幹脆利落的拒絕眼神把我所有話都壓下了。我知道這丫頭還不想恢複身份,她怕給殷非惹禍上身。
席間觥籌交錯,我們患難與共,早已經是一家人了,從來沒有什麼教條約束,一切都是那麼自然而然,真情流露,看得我眼淚都快下來了,幸好殷非緊緊握了握我的手才止住。這裏麵數白彥最不正經,專門調戲小念,弄得這丫頭哭笑不得,一會哭一會笑,我們這一桌子人都快笑趴下了,他們倆還在那打情罵俏。
“白彥,”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殷非也開始連名帶姓稱呼白彥了,“你也不小了,該找個老婆了。”
一聽這話我趕緊偷看白彥,隻見他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好像說的是跟自己無關的事似的,“先管好你身邊的那兩個吧,我的私事還用不著你操心。”
白彥一點麵子沒給殷非,也是,殷非觸了白彥的底線,他是個再逍遙不過的人,哪能受一個女人拖累呢。可殷非應該很清楚白彥性子才對,怎麼會給自己找不自在呢?
“王爺也是關心你,你要是不喜歡我們也沒辦法。”束婉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