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民坐在臥榻,依然摟著敬軒不放手,一副心醉神迷的樣子說:“兄弟,就是舍不得你走,我寧可沒有江山,都不能沒有你。”
俗話說,酒醉心裏明,兜裏的錢不給人。其實,說這話的人是真沒醉過,若真醉了,別說是兜裏的錢,就是讓人給扒光了衣褲,都渾然不知。
酒壯人膽是真的,那說的是半酣,還未到盡興而醉。而最可怕的是裝醉,借酒發瘋,借酒鬧事耍賴,世民則是借酒說事。
敬軒知道世民說的是酒話,假話,但應對醉漢最好的辦法,也就是以醉對醉了。
於是,敬軒也顯出不勝酒力的樣子,身子一軟,就帶著世民一起倒在了臥榻。嘴裏嘟囔般的說:“我也是舍不得離開哥哥呀。”
世民將一條胳膊,軟軟的搭在了敬軒的胸脯,麵帶囈笑道:“隻要你我兄弟,能並肩馳騁疆場,管他是誰的江山,咱兄弟隻圖個痛快。”
敬軒聲音乏乏的嘟囔道:“我隻想天下太平,百姓能夠安心種田,我也種田......”說著,漸漸的沒了聲音。
世民忙搖了搖敬軒的身子,聲音略高的嚷道:“你先別睡,我還有正事說呢。”
敬軒呢喃般的嘟囔道:“這高粱酒上頭,困死了......”
世民又使勁搖了搖道:“我打算明日退兵回長安,不為別的,隻為了你。”
敬軒的身子像是微微的緊了緊,靜默須臾,才吃吃笑道:“不會是沒了糧草吧?”
世民輕歎口氣,像是忘記了自己在裝醉,口齒變的伶俐道:“既然兄弟已經答應薛舉停戰,哥哥就不能駁了弟弟的麵子。再說,朝廷已派都水監宇文歆出使突厥,東麵可能一時半會動不起來,回去過幾天安穩日子再說。”
敬軒猛然翻身坐起,欣喜道:“多謝哥哥成全。”
說著,衝世民詭秘一笑道:“咱倆再喝點兒?”
世民之所以決定退兵,並不是如他所說,是為了成全敬軒,而是手下戰將無人能敵方虎。
在和敬軒不歡而散,自己又放出了不日將橫掃隴西的豪言,稍事冷靜,世民就覺追悔莫及。
於是,到營中隨便轉悠一圈,提到方虎,竟沒一人敢出頭,就連平日持強傲慢的陳廣,都支支吾吾的沒個豪氣話。世民心下一沉,隻好決定退兵。
長安城裏的李家府邸,就跟皇宮無二無別,敬軒的到來,自然又是舉家歡騰,就連平日忙得像個真皇帝似的李淵,都陪敬軒吃了飯。
李淵還是顯得那麼的沉穩隨和,向敬軒問了些華容公主的情況,以及西域胡人的動態後,意味深長的說:“眼下國家萎靡待興,反賊烽煙四起,正是你輩為國效力,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
見婉兒時不時的拿眼瞄著敬軒,李淵輕咳一聲接著道:“聽世民講,你從隴西帶來了上萬兵馬,這就很好嘛,好好幹吧,日後少不了拜將封王。”
未等敬軒開口,竇氏便滿臉溫笑的說:“趕明兒索性派人把你娘接過來住,等忙過這陣子,就把你和飛花的親事給辦了,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多好。”
飛花的臉龐頓時喜得像朵盛開的桃花,婉兒衝她撇嘴一笑,桌下,兩人的手便又撕扯嬉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