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動!”
張慶和蔣通也將弩箭抬在了手中,周雲義不動聲色的也按手按在了刀柄上,一旦有人動手,他便立即抽刀。
幾個夜不收出身的臨時小旗也圍了上來和對麵的明軍對峙起來。
外頭有人聽到裏麵的動靜,一下衝進來十幾人,卻都是萬全右衛的夜不收。看到洗馬林堡的人正和開平衛的人對峙,這些夜不收也沒二話,紛紛喝罵著拔刀衝了上來。
“娘的,敢動咱萬全右衛的人,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進來的夜不收都是右手持刀,左手持弩,衝在最前麵的卻是樊若,他朝陸清看了眼後,扭頭衝前麵那幫人叫道瞎:“老子在外麵聽了半天,你們他娘的還是不是男人,你們就忍心把那些娘們扔給韃子禍害?呸!反正這事咱夜不收的漢子做不出來,今兒咱弟兄把話摞這了,就是天塌下來咱們也得把那些娘們帶著,誰他娘的不答應,就先看看老子手上這弩箭長沒長眼!”
話音剛落,弓弩就筆直的瞄向了周五。
被弩指著,周五頓覺後背發涼,不過他倒也不孬,竟然把胸口一挺,破口罵道:“你小子動手試試!別說就你們這十幾個人,就是他娘的再來幾十個,老子我也不怕!”
周五身邊的那個明軍是他的拜把兄弟,也是個亡命徒,脖子一梗便把刀抽了出來,指著那夜不收道:“夜不收了不起啊?外頭可是有好幾百咱們的兄弟,真動起手來,你們夜不收可討不了好!”
“外頭的爺管不著,裏頭的,嘿嘿,倒是看看是你討得好,還是爺討得了好!”
樊若也不是嚇大的,眼一瞪就把手指挪向了板機,隨時便要扣下機簧,眼見一場內訌不可避免,陸清卻突然大聲叫道:“都給我住手!”然後走到樊若麵前,低聲道:“把弩放下。”
樊若見陸清要自己把弩放下,不由急了:“陸兄弟,他們!”
陸清卻是對他搖了搖頭,道:“當我是兄弟,就把弩放下。”
樊若無奈,隻能將弩放下,其餘的夜不收們見狀,也紛紛將弩放下。
看到一場流血得以避免,宋邦德也是暗鬆了口氣,正要上前轉圈說和,卻見陸清冷著臉走到了周五麵前,然後環顧眾人,開口道:“既然大夥不願意帶這些女人上路,那我也不勉強大夥,就讓她們留在這裏好了。”說完,頓了一頓,卻又道:“我留下。”
一聽陸清竟然要留下,宋邦德大吃一驚,趕緊勸道:“陸兄弟,我知道你是想保護這些女人,可你要想清楚,這一旦留在金家莊堡,可就沒的退路了,一旦韃子發現這裏的情況,別說那些女人逃不了,你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我已經想清楚了,事情因我而生,便由我而斷,我既已對這些女人做出承諾,便絕不會拋棄她們!”
陸清已經拿定主意,他對還要再勸的宋邦德道:“就這麼定了吧,天一亮你就帶人護送郭公公南下,我留在這裏保護這些女人。等會去問問外麵的人,有願意留下的就讓他們留下,不願留下的就都隨宋兄一塊南下。宋兄走時,給我留些馬下來便行。”
“這....”
宋邦德為難的看了眼林小旗,後者忙點了點頭,再看吉小旗,也是欣然同意。
周五那幫人更是沒有意見,陸清自個找死是他的事,可不關大夥的事。
周雲義他們卻是沒有想到陸清竟然要留下,一時都有些愕然。
見沒有人反對,宋邦德便順水推舟道:“既然陸兄弟心意已決,為兄也不便再說什麼,這事就這麼辦吧,不過這事還得陸兄弟你自己和郭公公說,若是為兄去說,怕郭公公會誤會..”
“我知道。”
陸清點了點頭,便請宋邦德去統計願意留下的人,他則去向郭太監說明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