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蕭立,是一名攝相愛好者。
或許是我天生與攝相機有緣,當我還是個小學三年級的學生時,我的父親買了一台日本產的尼康相機回來,在當時的八十年代,相機還是個稀罕物件,隻有家境好的人家才會花大價錢去買那東西,尋常人家是不會去買的。我的父親屬於下海較早的一批人,因此在當時來說,算的上是家境不錯的了。
當左鄰右舍都圍到我家來看這稀罕東西時,我已經在動手擺弄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我居然把這台相機玩的得心應手了。在眾人不停的誇讚和父親得意的笑聲中,我與相機,就這樣結下了不解之緣。
在我讀大學的四年期間,我利用假期的時間,幾乎將中國跑了個遍。我到過巍巍的雪山昆侖,拜倒在潔白無暇的聖山腳下;我到過莽莽草原,圍著夜晚的篝火拍著天上的繁星;我到過山青水秀的桂林,在象鼻山的潭下貪婪的呼吸著清新的空氣;我到過氣勢磅礴的華山,站在華山之巔,一覽眾山小。
當我大學還沒畢業時,便因為我在攝影雜誌上所發表的幾組相片,被上海一家大型地理雜誌社看中,直接到學校來與我簽約,職位是自由攝影師。也就是說我無需每天前去雜誌社打卡上班,我可以滿世界的到處跑,隻需每月月底將一組精彩的相片傳給社裏,我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這是一份相當自由的職業,也非常的適合我這樣的人。因此,在上海的這家雜誌社,我一幹就是十年,職位從進社以來就沒再變過,雜誌社裏的人換了一茬又一茬,唯獨我這個職位,從未發生過調動,有些新來的領導甚至隻聞其名,未見其人,隻知道有個家夥叫蕭立,一年難得有幾天是在社裏麵老實呆著的,隻是在每個月的月底,會準時收到我寄回來的相片,這對他們來講,就夠了。
我從來不去管我的相片能為雜誌社帶來多少的經濟利潤,我隻是把我所看見的一切值得我拍的東西,用我手裏的相機拍下來,剩下的事情,就與我無關了。每月我按時的寄相片,然後按時從我的工資卡裏拿取我的工資,我的生活可以說簡單至極,又豐富至極,同時,也是平談至極。
我原本想,我或許會一輩子這樣做下去,做著我喜歡的事情,平平談談度過我的一生,直到那一晚,那個神秘的邀請的出現,徹底打破了我平談的生活。。。
2014年3月11日,傍晚,X市郊某旅館。
是的,我記得非常的清楚,因為,那一天,正好是我三十三歲的生日,似乎是老天特意的安排,要讓它發生在我三十三歲生日的這一天,隻不過當時,我並不知情。
X市是一個離上海不算遠的小城市,沒什麼特別大的名氣,卻有著無比美妙的山巒和小溪。我尤其喜歡位於市北效的那片青山,沒有山巒起伏的壯觀,卻有著小巧精致的靈氣,像一位含情脈脈的少女,靜靜的屹立在那裏,等待著有緣人的造訪。
所以,這裏是我經常來的地方,我喜歡這裏的恬靜。而每次來,我都會住在這家不大的旅館,房間號是311,因為311是我的生日,我喜歡這個號碼。
我跑了一整天,有些累了,於是在衛生間衝了個澡,此時正斜靠在窗邊的沙發上,不緊不慢的抽著煙。
今天是我的三十三歲生日,該怎麼慶祝一下呢。這是個很頭疼的問題。
我的生活就像是片浮雲,常常隨風飄浮,所以,很自然的,也沒有女朋友。曾經有過一個短暫的戀愛,最後因為受不了我的工作,那個叫小靜的女孩子最終跟我分手了。分手的時候,我內心並沒有多少惋惜,隻是有點淡淡的惆悵,我這樣的人,我這樣的工作,的確不適合談戀愛,女人最需要的是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而我,給不了她們。因此我的生日常常是一個人過,偶爾,如果當我生日到的時候,而我人又正好在上海,我便會拉上幾個哥們兒,到路邊找個小酒館,喝個嚀叮大醉。這樣的哥們兒,我有三四個,其中一個,叫王濱,名字像個女孩子對嗎,嗬嗬,別瞎想,他是我最好的哥們兒,絕對的純爺們兒。
人其實都害怕孤獨,雖然我的工作性質讓我把生命裏的百分之九十五的時間,都用在了山川河流上,但我仍然需要僅有的那百之分五,與人的交流,尤其是在今天我三十三歲生日的這個時候。
於是我按下了王濱的電話。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咳嗽聲,是我的QQ傳出來的聲音。
進衛生間洗澡時,我的手提電腦就擺在電視機旁的桌子上。我常年在外地跑,所以一般都是通過QQ與人聯係,有的時候即使不開電腦,也會把QQ掛在手機上。
我有些煩躁,這個時候,是哪個不知趣的家夥來打擾我呢?我起身來點開QQ信息,一個陌生人想加我為好友。
我一般很少有加陌生人的習慣,所以順手就點了拒絕。
正當我想點關機的時候,又彈出來一條信息,還是剛才那個人,繼續加我為好友。
這激起了我的興趣,看樣子,這個人很執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