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要了解一下你的英文程度,以便幫你在米國選擇入學那個年級。”
“Certainlymadam·Mom。(當然可以,媽媽)”
“Suchfinemuch,baby。(這樣順耳多了,寶貝)。”
“是嗎,其實我對自己的英語水準也不是太了解,不過那個外交老師說,我的英語在複雜語境中,都應該可以自如的和人交流。
他那時還建議以後去讀語言類相關科係,做個外交官呢。”
你英文真的很不錯,竟然是地道的紐約口音,這真是太不可思議,又讓人驚喜了。
你一下過了語言關,讓媽媽鬆了一大口氣,我們可以再多聊聊嗎寶貝?”
“可以,我能不去米國嗎?”張黎生莫名心中一動,脫口而出道。
門外,沉默片刻麗莉聲音很低,卻斬釘截鐵的說:“當然不可以寶貝。
天太晚了,我們該休息了,晚安。”
之後便是一陣腳步響動,再之後,睡房重新安靜了下來。
第二天日上三竿,張黎生睡眼惺忪,打著哈欠起了床。
他赤著雙腳踩上酒店睡房柔軟的地毯,心中猛然一驚,愣神許久才回想起自己是在哪裏。
生活突然之間就做出了一百八十度的改變,任誰都很難適應。
張黎生在衛浴間用冷水洗了把臉,最後覺得逃避畢竟不是辦法,這才捧著自己的巫蟲,猶猶豫豫的走出房間。
他的睡房外便是套房客廳,此時明媚的陽光正毫不吝撒的透過臨街的巨大落地窗,飄灑進來,一張茶幾權充餐桌,擺滿了各種香氣撲鼻的華式早點,單單湯頭就有米粥、稀粥、豆汁、花生粥等等七、八樣之多。
茶幾旁的沙發上,麗莉正將幾件尺寸類似大號童裝的休閑裝攤開後,仔細打量。
聽到張黎生的開門聲,她站起身望著兒子,笑意盈盈的用英語說道:“寶貝,你起來了。
早餐時間已經過了,我算著你差不多要醒來時,給你叫了‘送餐’,快過來吃吧。
吃完之後,換上新買的衣服,我們就去照證件照。
我剛才問過服務生,出了酒店左轉下一個街口,就有一家專門有拍攝證件照的數碼影樓。
然後我們今天可以好好在蓉城玩一天,對了,媽媽還不知道,你到過蓉城嗎?”
張黎生可沒有麗莉的這份自然,睡醒一覺後他的表現還不如昨晚,此時連一聲‘阿姆’都喊不出來,隻能木木的回答說:“沒有。”
“那我們就找個導遊,或者在網上自己搜搜景點。
你抱著什麼,寶貝?”
聽到阿姆問起巫蟲,張黎生不自然的舉了舉山蟾胡亂解釋道:“我,我的吉祥物,和,和唯一的玩具,從小我們就呆在一起,從來都沒有分開過。”
“這好像是隻,是隻青蛙,這是隻木頭青蛙對嗎?”
張黎生隨機應變的說:“是的,它的名字叫山蟾,造型來源於華國古老的吉祥傳說,有著逢凶化吉的寓意。
爸爸不在家時,都是它陪在我的身邊。”
說著說著,張黎生的謊話越來越流暢,表情也越來越自然。
作為資深教育學家,麗莉馬上意識到那隻可笑、醜陋的青蛙,很可能是兒子情感轉移的‘目標物’,她心中一痛,微笑著重新坐下,拍拍旁邊的沙發說:“寶貝,快來坐下吃早餐了。
足球那麼大的木頭青蛙是你的吉祥物,而且和你寸步不離,那你以前不會是帶著它去學校吧?”
張黎生坐到阿姆身邊,將不聽巫咒驅使時,一動不動的巫蟲放在腳下,點點頭說:“它是有點重,不過背在竹簍裏,背去學校也沒什麼不方便的。”
“既然你有這個習慣,那麼去了米國,你還可以和你可愛的吉祥物形影不離,媽媽會給你買個大書包的。
快吃早餐吧,粥都要涼了。”麗莉剝開一個煮蛋,放進米粥裏,又粥送到兒子手裏,用疏導而不是強迫改正的辦法說道。
之後的一餐,是張黎生此生最感溫馨的一頓早飯,不過與此同時,他內心深處也感到很別扭、掙紮,很想要不顧一切的跑回那個自己熟悉的,生養、哺育了他的深山苗村。
不過思想終究隻是思想,張黎生在麗莉編製的‘母愛羅網’裏越陷越深,最終唯一付諸行動的一件事是早餐過後,換上了麗莉在酒店特購的休閑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