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張黎生沒有催促,無聲的看著自己的導師,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耳邊響起了一聲沙啞幹澀的回答:“她突然出現了多器官衰竭,醫生說是因為腦部受創身體長時間缺氧留下的後遺症,非常罕見,但艾芬妮運氣不好。
她的時間不多了,我打算趁著她腦死亡前試試用“金丹”代替內髒體係維持住她的生命,最近十天進行了一百七十多次試驗。
可惜小型哺乳動物的實驗結果已經很不錯了,但大型哺乳動物卻很不理想。”
“大型哺乳動物,”張黎生張了張嘴巴,“別告訴我你用過猴子做實驗,教授?”
“我買了十隻猴子運來,已經死光了,其實隻要使用足夠分量的強力麻醉劑,實驗並不是那麼的危險,身體構成的基礎物質隻要是蛋白質,就必須要受到現代生物學普遍……”
“噢教授,別提什麼現代生物學了好嗎,按照生物學的理論“帝流漿”這種東西根本就不應該存在,”張黎生看著導師,苦笑著比喻道:“實驗沒出什麼意外隻是你玩“梭哈”恰好十次都拿到同花順而已。”
“就算是這樣,我也要接著做下去,”史提芬平靜的說道:“好運氣同樣也是一種才能。
最近一段時間,我感覺自己就像是被蘋果砸中的牛頓一樣,很可能就因為腦袋疼,發現萬有引力定律。”
“我明白你的心情教授,但你這樣做無疑等於自殺,按照現有的“穩定劑”質量您在短期內再這麼改良,用於大型哺乳動物試驗也都是一個笑話,就算成功,除了能造成一隻殺死自己的怪物外,什麼都做不到。”
“即便那樣我也想試試,可能要把你費勁力氣搞到手的那些“金丹”碎片都浪費掉了,我提前說聲抱歉,孩子。”
“見鬼,這,這真是活見鬼了,那些“金丹”碎片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命!”張黎生被導師梗的一時啞口無言,過後終於爆發出來,“你不是這樣的教授,你以前可不這樣的。
你是個科學家,是個可以手一抖都不抖,直接用一個鋼鉗夾住刮胡刀片硬生生刨開猴子的頭皮,灌進去不同濃度的腐蝕劑,隻為收集實驗數據的科學家,別把自己當成八點檔肥皂劇的煽情男主角了。”
“我現在仍然是個冷酷的科學家,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就不能為了自己妹妹的性命奮力一搏,”史提芬低聲說道:“其實我們都是這樣的人不是嗎,冰冷和火熱被矛盾的揉在一起的人。”
張黎生一下愣住,沉默了一會,無力而無奈的說道:“既然你已經下定決心,那我無話可說。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教授,每個人都是這樣,無論他是個連一百都數不到,在德州農產裏用耙子種土豆的白癡,還是斯坦福大學的終身教授。
祝您好運,再見。”,之後轉身走向大門。
“等等黎生,”史提芬身體搖搖晃晃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我把穩定劑的所有更新配方都留在了實驗室硬盤的“x”文件夾,你知道怎麼找到它。
還有,之前我已經把我們在“海蝦b1號島”上這半年多時間所做的研究歸納成論文,以你的名義交給了斯坦福大學“學位審核委員會”。
論文我想絕沒有問題,但你最好還是回大學好好補上一年的基礎知識去答辯,斯坦福的“學位審核委員會”喜歡聘些古董級的科學家來做學位麵試,他們可不會特別賞識億萬富豪。”
張黎生身體僵硬了一下,“謝謝你教授。”,最終卻還是頭也不回的打開了實驗室的大門,大跨步的走出了甬道。
來到了地麵上,他覺得心情異常鬱悶的深深呼吸了幾口海島濕潤的空氣,穿梭在喧鬧的城市街道上,不知不覺來到了沙灘。
“張先生,船剛到,船票我已經給你買好了,”早已買好船票,在海灘旁等到汗流浹背的湯尼遠遠看到“大老板”走來,急忙揚著手中的船票,迎了上去,指著海中一艘海船說道:“排隊的人不多,我就沒幫您排。”
礙於成本關係,民航通行“海蝦b1號島”的船隻比政府組織的遊輪要小的多,根本就是一艘中型渡輪,樣子和往來於紐約下城的輪船差不多,唯一的區別是一個至少要花幾百米元才能坐,一個卻一分錢都不用花,完全免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