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這一路倒還算順利。
隻是越往上走，水流就越是湍急，江水中漂浮著的東西也就越多。
船隻無法避開的時候，便不得不人工清理。
一眾侍衛也都下了水前去清理。
林喬雖並不是侍衛。
但也同這些人一起跳下去清理。
她現在外表所表現出來的模樣就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幹瘦小子。
沒人會憐憫她半分！
他們沒有暗地裏一腳將林喬踹下船都算是不錯的了。
而她也的確不需要這些人的憐憫。
對待死屍！
她從不曾畏懼過！
即便肩膀上的傷口還未好，但她力氣不小，僅憑另一隻手就能將一些浮屍拽開！
當清理完一些浮屍後。
船隻繼續前行。
林喬也同剛才下水的眾侍衛一起上船。
隻是這一路過去，前麵多半還有其他東西，在加上他們身上也都濕漉漉、臭烘烘的，實在是不敢多過去靠近花無歡。
一群大老爺們挽起褲腿，半坐在船隻邊上。
擰褲腿的、擰衣角的。
或者有幹脆脫掉了外衫就穿著中衣，半敞著等著風幹的。
而這些人中。
唯一一個沒有任何動作，默默等著水流幹的林喬反倒顯得有些另類了。
王牧便是最先帶頭脫掉外衫的那個。
見林喬杵在一旁。
撞了撞她肩膀。
“喂，濕衣服貼在身上多不舒服，怎麼不脫下來？”
林喬知道他是好意。
但也隻是禮貌的搖了搖頭，“不太習慣！”
她的態度說不上有多冷淡，但也絕對沒有熱情到哪裏去。
當即旁邊就有侍衛看不慣了！
“裝什麼裝，不過賤民一個！哎我說王牧，你小子發啥瘋了，跟他做這麼近幹什麼？”
王牧瞪了那人一眼。
“我的事，用不著你多嘴！”
王牧正是花無歡的心腹。
他都這樣說了，旁邊那侍衛自然不敢再多說些什麼。
隻用一雙怨毒的眼睛盯著林喬。
林喬感覺到了。
但她也並不是真的十五六歲血氣方剛的少年人，並沒有要衝過去跟他對持的想法。
倒是王牧，又暗戳戳的坐到了她身邊。
見周圍都沒啥人，這才開口。
“那個……剛才的事，謝謝你！”
林喬略微皺眉。
“什麼事？”
王牧不好意思的摸摸後腦勺。
“就是、剛才在水中的事……”他倒也算坦誠，直接將剛才的事情複述一遍，並強烈表達了自己的謝意。
隻是認真看的話，便會發現，他的臉色早已漲紅成了一片。
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覺得愧疚！
剛才在水中的時候，他突然腳抽筋。
關鍵時刻。
一旁的林喬拽住他，並將他拉上了船。
可早在這之前。
林喬向花無歡求著留待到山陰縣的時候，他就是第一個衝出來踹她的！
現在想起來，越想越是愧疚！
“…哦，你說的是那事啊，沒事的，舉手之勞，我水性比較好！”
她的目光淡淡的。
王牧認真看了一下，確認她沒有說謊之後這才放下心來。
從兜裏掏了掏，掏出一支笛子。
“大恩不言謝，剛買的笛子，我給你吹一首吧！”
林喬點頭。
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笛子上。
這並非一般的笛子，而是羌笛。
其特有的音色清脆而高亢、悠揚。
認真聽的話，便會發現笛聲中滿是空曠、悲涼之感，以及，幾分思念之情。
清脆的笛聲中。
林喬也聯想到了自己身上。
這具身體的原主並非叫陳阿青，而是一隻來自青丘神域的九尾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