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人高興的是,倭寇到了村子裏,運氣好,遇見村子有沒有來得及拉到山裏隱藏的牛,眾倭寇會歡呼起來,比見了女人,或殺人比賽還來勁。雨石少文興高采烈問:“你猜猜我們是怎麼殺牛的?”範祖禹想,不過是槍殺、刀刺,或者“五馬分屍”,但為了讓他津津有味的說下去,故意道:“怎麼殺的?難道拿槍打?”
雨石少文道:“我說出來,你們一定大吃一驚的。”
倭寇們當然是拆門板,搗窗欞,在壩子裏燒了一大堆火,準備了木棍,然後把牛捆綁在房柱上,綁牢靠了,都卸下刺刀,在牛身上割肉,想吃哪塊就吃哪塊,把活肉穿在木棍上,自己在牛的麵前燒烤,大口咀嚼。那牛開始還哀叫,割到後來,剩下一個骨架和肚腸時,盡的嘩嘩流眼淚了。
這樣的殘忍不知是倭寇本國也有的風俗,還是到了戰場,圖方便才想出來的方法。範祖禹聽起來,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個刑法一般的折磨,比起後來在城裏殺人還恐怖的多,自己好像就是那被倭寇一塊一塊割下來的牛,道:“真是無奇不有啊,這樣的事情你們也幹得出來?”雨石少文道:“肚子饑餓難忍啊。”“可是,”範祖禹說:“再怎麼餓,也不可以這樣吃啊,殺死了再切割燒烤不可以?”
雨石少文說:“這些都是他們想出來的點子,支隊長是允許的,那變著吃動物的事就多了。”
雨石少文繼續說。在開戰之初,長官都鼓勵倭寇士兵與其他聯隊比賽,想第一個進城去,圖個名流千古。範祖禹心裏想,這叫名流千古?其實是遺臭萬年的事兒。雨石少文說,有時候與別的聯隊在一起,還彼此辱罵對方,說對方是膽小鬼,不佩做軍人,居然有一些人不敢在別人的目光下侮辱中國女人,認為很可恥。
長官就會大笑,笑這些人沒有出息,並且說:“這些女人是中國的下賤女人,這些男人是中國的豬,女人是拿來拱當兵打仗的軍人侮辱的,豬就是拿來殺的。如果你們中間,有人敢吃這個小孩子的一個心髒,等進城後,就獎勵他一個漂亮的中國女人。”
在他教唆下,那三歲的小孩子被活活的開膛破肚,把撲通撲通的心髒捧在手裏,故意假裝成非常勇敢的樣子,一口一口的生生把心髒吃了。
士兵們所過的地方,那裏的房子休息一陣後,臨走時會放火燒掉,若是有女人,或者人數至少,就排隊侮辱,哪怕是一百個人就奸一個女人,他們也耐心等待,很有程序的,一個一個的來,並沒有你爭我搶的情況。
雨石少文說:“從另外的方麵講,這是非常文明禮貌的。”但是,到了離開,統統殺掉,避免了這些女人的思想經受長時間的折磨,當然,男人們,統統一個下場,也有比比劃劃,想幫助皇軍的男人,但此時攻城在即,不懂日語的,統統殺掉。可以說,倭寇所過之處,雞犬不留。
有時候,遇到村子太小,而倭寇士兵太多,擠不進屋子的倭寇,就在草垛裏禦寒。那些受了傷的倭寇士兵,如果實在不能行走,就被集中到部隊的後方,等攻完了南京城,才可能讓他們最後進城,到中國的醫院接受治療,隨行的軍醫,大多是外科手術醫生。
在臨時性救資時,會以最快的速度取出打進身體裏的彈片,然後包紮,沒有補給,就是連開刀動手術的麻藥,也缺乏,一些士兵咬著木棍,發出低吼的聲音,忍著劇痛,生生的把彈片從肉裏拔出來。就那樣用布包紮,沒有消炎藥可用,有時候聽一些傷兵大喊大叫:“什麼時候才攻打南京城啊?”
其他倭寇都說:“快了!”,其實他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開始總攻,是不是能進城去,在那麼冷的天,再煎熬下去,或者後退到上海,都是死路一條。支隊長說了:“我們隻有攻破南京,別無選擇!”
一些重要官員,如果受了傷,卻讓士兵來取擔架,隨著向南京的部隊一起,漸漸推進,戰鬥越來越激烈,死亡越來越多,傷員不計其數。是生是死,就是高明的預測大師,也拿不準了,每個人都準備著進城和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