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以後,南京城成了一座被侮辱了的城市,沒有一個地方不彌漫著侮辱女人的血腥,戰區和城外自不別說,就是國際委員會劃定以美國駐華大使館所在地:金陵大學、金陵女子文理學院、金陵神學院、金陵中學、鼓樓醫院等教會機構為中心,占地約三點八六平方公裏的二十五處難民收容所,這個所謂的南京安全區來說,也變成了倭寇的花樓。
有資料顯示,“到了一九三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西方國家稱之的平安夜,倭寇的燒殺搶掠仍在持續,城南與城東仍然火光衝天,一片狼藉不堪的境地。這一晚,南京金陵女子文理學院的代理校長魏特林在日記中寫道:‘再過一天就是聖誕節了。十點,我被叫到辦公室,與日本某師團的一名高級軍事顧問會晤。他要求我們從一萬名難民中挑選一百名女人。他們認為,如果為日本兵安排一個合法的去處,這些士兵就不會再騷擾無辜的良家婦女了。當他們許諾不會抓走良家婦女後,我們允許他們挑選。過了很長時間,他們終於找到了二十一人。’學校設立的婦女兒童難民收容所中,收容了一萬多名婦女和兒童。誰知道,這幾棟建築,以及學校裏的每一寸土地,都曾經是南京婦女的救命安身之所。十二月十七日,有倭寇來學校搜查國軍。他們強迫所有人跪下,檢查男人的手和肩膀,看有沒有槍炮留下的痕跡,並要將三個校工帶走。魏特林急忙上去解釋,被打了耳光。這時,有尖叫聲和哭喊聲傳來。倭寇從大樓裏拉走了十二名婦女。她在日記說:
‘我永遠不會忘記這一情景:
人們跪在路旁,
瑪麗、程夫人和我站著。
枯葉瑟瑟地響著,
風在低聲嗚咽,
被抓走的婦女發出淒慘的叫聲。’
次日,在美國領事館的協助下,魏特林去了日本大使館,從田中副領事那裏拿到一封可隨身攜帶、當擋箭牌用的信。田中同意她在學校門口張貼告示,禁止日本兵無理闖入。‘回來時我高興得難以形容。’在她的爭取下,領事館還派來二十五名倭寇憲兵維持秩序。但這一晚,兩名婦女被倭寇憲兵侮辱。二十四日,聖誕節前一天,倭寇又來到學校,挑選了二十一名‘花樓女子’。總舍監程瑞芳的日記裏,也記錄了這一天發生的事:‘今日有參謀官帶幾個中國人來此找女人,若是有這些女人在外麵做生意,兵就不多到收容所,以免良家女子受害,這些話也是有理。在此花樓女人是不少,所以讓他們找,內中有幾個中國人認識花樓女子的。’一位叫屈慎行的老人回憶說:‘日軍在學校裏每個地方都找遍,有二十多名婦女被拉到卡車上。這些女子大都反抗不肯去,高喊救命,但是在卡車上有人拉,下麵有人往上推。卡車上有帳篷,沒有人敢跳下來。’哈金在《南京安魂曲》中寫下了這一天發生的事:長穀壽夫指揮的第六師團後勤部副部長帶著一百多名倭寇來學校找花樓女人。明妮終於說:‘我不知道你們怎麼能看出來誰從前幹那種工作。’中佐發出一陣狂笑:‘不必擔那個心。我們在這方麵很有經驗,可以看出她們來,非常準確。’中佐保證隻找‘自願重操舊業’的,並且還會付給很好報酬。魏特林終於同意了。但這時,四處都響起了尖叫聲。原來,在中佐把魏特林拖在這裏的時候,外麵已經開始到處抓人了,被拖走的都是一些相對漂亮的年輕婦女。最多時,金陵女子文理學院擠進了一萬多難民。不但每一棟大樓裏都住滿了,連水泥地上都擠滿了人。安全區總部裏,不斷地有人進來向拉貝報告搶劫侮辱女人的消息,並把他拉到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