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槍聲一響,倭寇的三八式子彈又劈劈啪啪射擊到牆壁上,牆粉四濺。迫擊炮呼嘯而至,寺廟的一堵山牆又轟然到下一個口子。這邊打打停停,寺廟門前卻是槍聲大作。卻見熊細老婆領著少家美等女人閃步進來,口中道:“故壘那些追擊我們的倭寇已到了山門外,爬在路階下,彈藥已抵擋不住,怎麼辦?”範祖禹道:“後麵的倭寇距離還遠,前麵的倭寇既然在台階下,我們集中火力打那正前門,豁出去也許有衝出包圍的把握。”
女人們穿過觀音殿、輪藏等各個宮殿,到了山門,見倭寇隱藏在正前方的山丘上,子彈如雨點一般射擊。也許是聽見後山牆另外一股倭寇槍聲和迫擊炮在寺廟裏爆炸的聲音,以為是國軍,又弄不清楚狀況,不敢貿然衝入寺廟裏,所以讓這些女人有喘氣的機會。少家美道:“我們所剩彈藥已經不多,與山丘對麵的倭寇對射沒有什麼好處。用手榴彈炸躲在台階下的倭寇最實在。”說完一枚手榴彈扔過去,“轟隆”一聲巨響,幾個倭寇被炸飛了起來。其他女人見狀,幾十枚手榴彈同時投到台階下,一瞬間硝煙彌漫。
西牆後的倭寇在擴音器叫喚一陣後,見沒有動靜,餓虎撲食的衝上來,湧入斷牆之中,見人已走,迅速衝入各個宮殿搜索,卻見這些往外衝出去的全部是清一色的女人,高興的哇哇大叫:“花娘さん,しばらくしていた。”(花姑娘,抓活的。)一百多人在寺廟各個宮殿裏,象狼一樣穿梭追趕。
躲在觀音殿的女人蜂湧而出,慌慌忙忙中打光了子彈,與山門前的女人朝硝煙裏出來,企圖衝過台階,但子彈已打完,手榴彈朝前亂扔,爆炸聲此起彼伏。
激戰多時,無奈被前後倭寇包圍在寺廟門口的大壩子上:此時這些女人已是蓬頭散發,舉著刺刀背對背圍成一圈,圈子之外密密麻麻包圍了差不多兩百個倭寇,奇怪或興奮的盯著這些娘們。一個頭上蓋著 “兩片瓦”發型、油頭粉麵的中年男子,戴著金絲眼鏡,手裏拿著一頂黑色禮帽,裏著一套藍色西裝,外披一件黑色風衣的中國人站在倭寇軍官的旁邊道:
“皇軍已把你們包圍了,還抬著那些廢銅爛鐵幹啥?趕快放下手中沒有子彈的槍,揀得一條命要緊!”
範祖禹知他是投靠倭寇的漢奸,如是想與這些倭寇溝通談判,必須通過這個狗腿子不可,在女人群裏高聲道:“這位長官可也是南京城的人,你能夠保證放下槍後,這些女人能活命嗎?”卻底聲對少家美道:“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放下槍吧!”
卻聽那漢奸得意洋洋的道:“我是上海人,也不害怕把名字告訴你們。本人姓楊,名勝元,是皇軍的翻譯官。你們隻要放下手中的槍支,有什麼要求請告訴我,我在皇軍麵前給大家說好話。”這些女人不是第一次看見漢奸,村子中的漢奸郭白昨天晚上就是死在她們的手上,自然不會害怕這個叫楊勝元的“二分頭”。少家美在人群中道:“你雖是上海人,卻與南京不遠,也是半個老鄉,如果你能夠保證皇軍在我們放下槍之後留得我們的性命,後來的事情我們自然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