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第二天天剛剛亮,屋子下已亂成一片,外麵不知發生了什麼,成成群結隊的婦女躲進來了。範祖禹她們下到樓下,見許多疲勞的婦女攜著孩子,被褥和小包,步履蹣跚地走進學校。仔細處,這些女人塗黑麵龐,亂七八糟的剪掉了頭發。範祖禹見沃特林在校門口迎接這些女人們,一個個讓她們進入了校園。那場景令人感動不已。
範祖禹道:“大家可注意了,這些女人中間是不是有將軍山的女人,不可大意了。”久生家的道:“我們站在大樓的門口,如果有,她們自然看見我們了。你想一下,這有可能嗎?”範祖禹瞟了她一眼,覺得這女人總是事事對著自己,沒好氣的道:“你愛看不看,回實驗室裏休息去!說話好這般無情無義!”久生家的道:“我無情?拿女人不當人,那才是無情無義呢。”
懶的理她,範祖禹對一個走到麵前的女人道:“大嫂,外麵發生什麼了,怎麼今天這麼多人進到學校裏來。”那女人道:“那些狗娘養的,沒有人性,就是十二歲小女孩,和六十歲的老太婆她們也不放過,他們甚至用刺刀強逼著懷了孕的婦女就範。現在情況愈演愈烈,家裏根本無法呆了,聽說這邊安全,一路跑到這裏,下來還不知道怎麼樣。”
不光是婦女,一些男人也紛紛想湧進學校裏來,沃特林把她們擋在學校門外,說:“這裏是收留婦女和兒童的地方,男人一律不能進來。”那些男人在門外搖動鐵門,叫道:“這裏不是安全區嗎?我們男人也是難民,為什麼隻讓女人進去,而把男人拒之門外?”沃特林道:“安全區的其他地方可能收留你們,走吧,看看這些婦女兒童,發發慈悲心,不要進來了。北區有收留你們的地方。”說著,把大門關上了,那些男人無奈而帶著迷茫的眼光離開。其實不是她不給男人進來,進來了,就會增加女人們的危險性,這麼多人,沒有那麼多食物供應了。
自從成立安全區以來,沃特林整天為難民們尋找食物而苦惱,她來回奔波,有時候經常到街道上去,到別的安全區尋求糧食支援,就是校園中,她也是跑這跑那,如果有倭寇搜查過的地方,還要跑去看看,躲在那裏的女人們有沒有受到倭寇的傷害。
範祖禹她們親自看到,隻要院長沃特林一旦離開校園,倭寇就會竄進來,或者她不在大門邊,遠離進來的大門的視線,就會有事情發生。倭寇通常三五強行拉門進來,在女人群裏弄的烏煙瘴氣,隻差不當眾侮辱了。情況往往是這樣,沃特林一出現,就嗬斥他們,一直到把他們趕出校園去。其他的洋人不知為什麼,很少出麵,或者出麵卻恐嚇不了倭寇。情況越來越糟糕,沃特林也越來越忙乎。在熊家莊的這些女人看來,她的印象就是在校園裏跑來跑去,恨不得長出千隻手千隻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