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區(16)(1 / 1)

倭寇其實已接管城裏的醫院之初,他們將幾百名中國士兵困在醫院,禁止醫生們進入醫院,或者給傷兵們送食物,這些傷兵後來都被押出去槍殺了。倭寇以這樣的方式控製了四所紅十字會醫院中的三所,國際委員會隻好把全部精力集中投到金陵大學醫院來。

範祖禹聽見從我們送傷員來的人說,倭寇將中國士兵聚集,然後槍殺,並將屍體填在防空洞裏,並且把防空洞填滿,把躲在防空洞裏的難民堵死,成為這些難民的墓穴。

比如壕溝裏,被倭寇用死傷士兵的屍體填平,方便坦克車的通行。當倭寇找不到足夠的士兵屍體填溝,坦克無法通過時,他們就槍殺附近的居民,並把屍體扔進壕溝。

還有整整一個團的士兵侮辱一群十多歲少女的事,有的女孩因大量出血致死,而有的剛剛送到醫院就死了。令人痛徹心肺的事多的是,一些婦女因被侮辱而腹部撕裂,被送進急救室。一個婦女腦袋幾乎被砍了下來,隻靠一個支撐點連接在脖子上搖搖欲墜,把南京城裏唯一的一個外科醫生威爾遜也給嚇著了。

“她是被倭寇帶到倭寇醫療分隊去的,有五名婦女,白天為他們洗衣服,晚上被他們侮辱。到這裏來就醫的這位的婦女,是被三個倭寇叫到一處偏僻的地方,他們試圖砍下她的頭。脖子上的肌肉已被戳穿,但是他們沒能切斷脊椎。於是她便裝死,而後拖著病體到了醫院。”威爾遜說。

金陵大學醫院,就這樣迅速地變為另一個難民營,另外一個叫詹姆斯·麥卡勒姆的,充當醫院的司機,開著破舊的救護車在城裏運送病人,弄的筋疲力竭。範祖禹有時候就跟著這輛出去抬病人,才認識了“紅卍字會”的人。

“紅卍字會”的人拿倭寇的工資在埋葬屍體,範祖禹第二次出去是被炸坍塌了的“醉花樓”附近一個坑裏抬人,到了自己曾經翻雲覆雨生活過的地方,忍不住掉下眼淚。戴著“紅卍字會”袖章的埋屍人員在一個草坪旁邊的凹處上挖了一個大坑,把被屠殺的平民百姓一具一具屍體扔下去,卻有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被扔到坑裏的一刹那,醒了,埋屍人慌慌張張又把他從坑裏抱出來,見子彈雖然穿透肩膀,卻沒有斷氣,隻是昏迷狀態。見救護車就在不遠的地方抬人上車,於是趕快跑去。範祖禹終於見到了“紅卍字會”的人,欣喜若狂,表示願意謀她們一樣的差事,工資的一半給介紹人做報酬。那些人見他張的古風古氣,倒象個陰陽先生,有吃這口飯的資本,又有好處可撈,於是答應帶他去見“紅卍字會”的頭頭。可是那人去道:“在這之前,我首先為你引見一個叫雨石少文的人吧。”

於是,就有本書開頭雨石少文和埋屍隊述說攻進南京城時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