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9)(1 / 1)

少明理垂頭喪氣的,道:“熊侄子把人一領走,我這村子就空了,我整顆心也就空了。與其這樣惶惶恐恐的,倒不如倭寇馬上就來,幹上一仗,做什麼決定,還有個明白。”熊三道:“舅父也不要為難,明日就把村民轉移了,過個三五天,沒有倭寇來,再返回村子也不晚。現在倭寇已霸占了南京城,戰爭最激烈的時候已經過去......”他道:“如果有流寇來,不過三五人,我們走的時候,留下一半的人在此守護村子,量區區幾個倭寇,卻不在獵戶漢子的話下。我們一旦回到將軍山,把這裏的情況告訴了我父親,相信他自有安排。”少明理道:“希望如此,那麼可別把我少家莊給忘了呀!”蔡賴三笑了起來,道:“少當家這就說外話了,這裏已是我們的姑奶奶的家了,熊東家豈可坐視不管?”

正說著話,一個女人從門口探出頭來,道:“少當家的,您出來一下。”少明理出了門,道:“你這般慌慌張張的,卻是為何?倭寇進村了?”那女人低聲道:“倭寇可是沒有進村,可是,髒病卻進村了......”少明理驚道:“你胡說什麼?”那女人道:“可不得了了,從南京城逃來的婆娘們都在九明家廚房裏熬要治髒病呢!”“可曾確實?”“千真萬確啊,那個伴娘叫蘭之的,正在給他們熬藥呢!”少明理想到蘭之叫他抓中藥的事兒,又的見賴三脖子沒有牛皮癬,就相信了這事兒。他低聲道:“你傳我的話下去,晚上把從南京城來的女人全部隔開,騰出幾間房子,讓她們自己睡,不要在村子裏和其他人家的女人裹在一床了。不知有被傳染的沒?”

那女人道:“現在沒有聽說,恐怕以後會有。”又罵道:“把花樓裏的病帶到村子裏來,真的惡心......”說著就出去了。少明理回到屋子裏,對蔡賴三道:“你以後可不要看中了南京城的女人,把她們帶回家去!”蔡賴三奇怪道:“少當家怎麼了?”少明理見侄子熊三在場,不好說破,道:“這些天,你得離從南京城逃來的女人遠遠的。”蔡賴三給愣住了,道:“少當家把我蔡賴三看的低了,我雖然年輕氣盛,卻不是下流之人!” 在倭寇大隊營兵所裏,岡阪日川道:“這南京城總算打下來了,可是我卻落下了病根,這上氣不接下氣的,八成就要死了。死了,倒沒關係,一路從北支那到南京,槍林彈雨,也算是對天皇誓死盡忠了。可是,我那堂兄弟離開本土之前,叔叔卻把他交代給我了,如今卻在這南京城裏裏外外下落不明,叫我如何死得瞑目?”

他堂兄弟曾是軍曹黑田俊雄的小隊長。在上海的時候侮辱一個老女人,不巧的是老女人卻是人口本土的人,就住在部隊駐地隔壁的屋裏,被憲兵隊抓個正著。如此被免了職,調到岡阪日川的支隊。兄弟經常在一起眺望大海那邊的家鄉,談論著家鄉的事!可是現在……一想到這裏,這個岌岌可危的病人就越發思念他,回想起他的很多事。他要求大隊:“你們無論如何都要找到我的兄弟!”

由於跟他們一起出城的倭寇回到城裏,之前就說他們兩個人開著汽船往上遊去了。那時候隊部也在秦淮河十裏之外的村子搜索了一次,因為害怕國軍的散兵遊勇,所以退回城裏了。岡阪日川在病床上有氣無力的責怪道:“你們不盡心竭力挽救皇軍士兵,也許再上秦淮河幾裏,就可以遇見他們,而你們卻敷衍了事。”因為他已不是支隊長,沒有人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