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叫張致遠的中年男人,也就是張幽然的父親,大唐的封疆大吏,青州節度使張致遠。
花無邪與他曾經是羨煞江湖的一對神仙眷侶,隻是令人惋惜的是,這對神仙眷侶突然間就在江湖上銷聲匿跡。
這張致遠脫離江湖入朝為將,憑借著妻子武家旁親的身份一路青雲直上,直到如今這青州節度使的高位上。
冰仙子可就沒有這麼幸運了,一開始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張致遠身在何方,帶著身孕四處尋訪他的下落,直到孩子呱呱墜地也未能尋到張致遠的下落。
更大的打擊則是,她的女兒也胎死腹中,這才造就了如今性格冰冷乖張的梅君花無邪。
等到後來她機緣巧合見到了張致遠,他已經是當朝冉冉升起的將星,而且還娶妻生子了。
花無邪為了報複張致遠,便要求收張幽然為徒,張致遠竟然也答應了。花無邪原本收張幽然為徒,隻為了報複張致遠,卻不曾想,時長日久之後越發對張幽然親近和愛護,將對於女兒的思念都寄托到了張幽然身上。
可是,就在剛才,張致遠竟然告訴她,張幽然根本不是他原配夫人的女兒,而是她的女兒,這怎能不讓她失態?
“你坐下,聽我說。武家從未真正信任過我,府內上下都是武家的眼線,往事我從不敢提起,如今芸娘已死,多年的布置我也勉強擺脫了武家的掣肘,一些話總算是能跟你說了。”
張致遠衝石凳比了比,示意花無邪坐下說話,花無邪急於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又哪會拒絕。
“當年找到你的人是我,請人幫你接生的也是我,死在繈褓中的女嬰是我在外麵找的,當時武家知道有你的存在,出動麗景門高手想至你於死地,我隻能用以難產假死來保全你。”
張致遠將當年往事娓娓道來:“而芸娘的孩子胎死腹中,我便用幽然替換了她的孩子,直到幽然五歲,芸娘不知從哪得知幽然不是她的孩子,數度要置幽然於死地,而那時又恰巧遇上你執意要收幽然為徒,我便順水推舟讓幽然拜在了你的門下。”
聽完這些,花無邪臉上表情不停變化著,驚、喜、疑惑不一而足精彩極了。回憶之下,張致遠所說的,跟她記憶很大一部分吻合,倒是不像是在虛言欺瞞。
隻是對張致遠成見以深,要她短時間就接受和相信並不容易。
“這塊玉佩還記得吧?就是在你昏迷產子之後丟失的對嗎?”知道她還無法完全相信自己,張致遠又從身上拿出一塊玉佩。
“幽然、幽然,原來你是我的女兒……”
花無邪一把就將玉佩奪過來,裏外裏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確定玉佩正是生產之後丟失的那塊,她終於再也忍不住了,抱著玉佩悲喜交加崩潰大哭。
張致遠就在一旁坐著,任由她發泄這些年心中鬱結的情緒。
“張致遠你這個畜生,竟然騙了我這麼多年。若非我對幽然心存憐惜,那……那……”
好一會,花無邪才收住哭聲,回想起當時若是沒有對張幽然心懷憐惜,那會是個什麼景象,她想想都不寒而栗。
張致遠苦笑一聲說道:“若非見你疼惜幽然,我又如何會把她留在你這?”
“可笑,女兒遠比不上你對權勢的貪戀。若非你貪戀權勢,棄妻兒於不顧,幽然又如何會有這樣的遭遇?”聽到這話,花無邪冷笑了一聲,很是不屑地說道。
“我亦是身不由己,武家的霸道,你應該清楚,若我不願,你便……”張致遠長歎一聲,滿臉都是苦澀。
“哼,如今你便不怕武家了?”
花無邪又是一聲冷笑,讓她再去相信張致遠,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隻是她完全沒有注意到,因為張幽然的關係,她已經不排斥跟張致遠相處了。
“十年的隱忍,武家的眼線已經被我收攏得差不多了,再有替身替我主持青州事務,武家焉能察覺?”、
張致遠冷哼了一聲,說起武家,他眼中煞氣逼人,堂堂一個青州節度使卻還要受製於人,他如何會不恨武家?
“糟了,我得趕緊去找幽然,我梅君花無邪之女,怎能委身於一個青樓小廝?!”猛然想起之前跟張幽然說的事,花無邪驚呼一聲彈身而起,就要去尋張幽然。
“等等,什麼委身青樓小廝,無邪,你跟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的那個青樓小廝又是誰人?”張致遠聞言眉頭頓時緊皺,一把拉回花無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