薊城東郊十幾裏,一座茅屋蟄於林間。一日雪雨,霰雪已然凝滯林間枝頭,茅屋上也覆蓋了一層皚皚白雪,凜冽的寒風到夜間更是冰冷刺骨。
茅屋內三個黑衣人圍爐而坐,另有一人則被綁在不遠處的柱子上,頭耷拉在胸前看不清楚容貌。
爐火上駕著一條牛後腿在烤著,腿肉已經烤成金黃色,油脂不斷溢出,滴在火堆上,不停地發出“呲呲”聲響,誘人的烤肉香味在屋內彌漫著。
這三人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也沒有任何交談,三人中兩人正襟危坐,眼神淡漠得有些嚇人。
最後那人比之這兩人則隨意許多,抓著一壇子酒半躺坐在一塊毛皮褥子上,正大口大口地灌著酒。
等到牛腿熟得差不多了,此人這才擦了擦嘴角酒漬,坐起身來朝牛腿一揮手。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一柄鋒利短刃到了他手中,牛腿上最好的一塊肉隨即從牛腿上分離,又被瞬間片成許多小片,落在他手裏吃了個滿嘴流油。
“哈,痛快!哈哈哈……”牛肉三兩口就被他吃光,隨後他又抓起酒壇一通猛灌,末了,陶醉地哈了一口酒氣大呼痛快。
另兩人依舊正襟危坐一言不發,隻是看到他吃肉吃得痛快,饞得吞咽了兩口口水。
“還等什麼?趕緊吃啊!”
吃肉的人,看到他們這幅模樣嘿嘿一樂。
得到他的吩咐,兩人這才開始動口。隻是他們吃的並不是牛肉,而是隨身攜帶的幹糧,就的也隻是隨身攜帶的清水。
“賞你們了。”吃肉的人見狀又是嘿嘿一笑,又從牛腿上片下兩塊肉,丟給另兩人,而後獨自抱著剩餘的牛大腿,就著酒水大快朵頤。
不一會的功夫,一整條牛腿,就盡數入了他腹中,將殘餘的骨頭丟到一邊,他才滿意地拿過旁邊一根草棍剔起牙來。
這時,對沉默不語的兩人中一個道:“甲二,去叫醒那老家夥。”
被他點名的甲二立刻長身而起,抓著旁邊一個水桶,走到被綁的那人身邊,對著他就是一桶冷水澆去。
這種天氣下水的溫度可想而知,被綁的人,頓時慘叫一聲被凍醒來,身體劇烈哆嗦。
“怎麼,老小子想睡了?行啊,隻要聽話,老子不但讓你好睡,還好酒好肉伺候著你。怎麼樣?”
此人的慘狀,讓喝酒的人臉上露出滿意的獰笑,起身走上前去,抬起此人下巴道。
在火光的照映下,得以看清此人真容,被綁的人赫然是醉仙居的掌櫃趙勤。也不知他是什麼時候,竟然被人綁到了這裏來了。
此時趙勤臉上滿是疲憊和憔悴,雙眼根本都睜不開,身體如同一灘爛肉一般軟趴趴的。
“爺,隻要……您讓小的睡一覺,喝……口水,小的……必有厚報!”聽說能睡覺,趙勤精神稍稍一振,勉強睜開眼睛哀求道。
近兩天時間,沒吃沒喝還不能睡覺,這三重的折磨趙勤實在有些受不了了,他舔了舔幹澀開裂的嘴唇道。
“嘿,爺跟你說了,隻要你老實聽話,不光能睡覺,還有好吃好喝伺候著。”
眼見趙勤受不住折磨了,這人滿意地嘿嘿一笑,伸手提過自己的酒壇,湊到趙勤嘴邊,喂他喝了幾大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