薊城刺史府,今日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比往常的戒備森嚴許多。
不光刺史府戒備森嚴,整個薊城也是戒備森嚴。
城門緊閉,城中兵馬也已經部署到位,守城所用一應事物也已搬運至城牆上,一副大戰將啟的模樣,薊城內外中彌漫著緊張和肅殺的氣息。
刺史府後府花廳,陳天明滿臉陰沉地坐在花廳主座上,下首則坐著他手下一幹幕僚,廳內氣氛很是凝重。
四方穀那邊的情形,前軍早已派探馬回來回報過了。
他萬沒想到,張致遠竟然在幽州埋下了大批兵馬,並未如他所願被落花穀眾多高手鏟除。
張致遠未死,那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這才會下令薊城全麵戒嚴,生怕張致遠惱羞成怒舉兵攻打薊城。
“現下該如何是好,還請諸位不吝賜教。”陳天明對眾幕僚比了個請的手勢問道。
幕僚實際上就是家臣,跟陳天明的命運休戚相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因此陳天明對他們頗為信重,也未對他們隱瞞內情。
“學生等不敢!”眾幕僚見狀,趕緊起身行禮連稱不敢。
“大人休要心急,以學生愚見,這張致遠既然隱匿身份前來幽州,即便未死也斷不會,興兵進犯薊城,這可是謀逆的死罪。”隨後其中一名幕僚起身,安慰陳天明道。
陳天明點了點頭,這個他當然明白,可是此次沒能鏟除張致遠,哪怕張致遠沒有興兵犯薊城,心中也是記恨死了他,被張致遠這種人惦記,可絕不是件什麼好事。
他想要聽到的是,有沒有辦法能緩和一下關係。
“大人可是在憂心被這張致遠記恨。”另一名幕僚更了解陳天明,起身行禮問道:“若是這樣,學生以為,大人當真不用為此擔憂。”
“此話怎講?還請先生為本官解惑。”陳天明聞言眼前一亮,目光炯炯地盯著此人問道。
“此人隱匿行藏前來幽州,又處心積慮覆滅落花穀,不出意外的話,此人怕是早存了不臣之心,在覬覦大人的幽州。”
幕僚笑了笑接著說道:“他本就是青州都督,若再得了幽州,坐擁兩州之地,可就徹底成了氣候了。”
陳天明微微皺眉,這個他也早想明白了,因此才會先發製人,想要置張致遠於死地。
“據學生所知,此人乃武家外戚,卻一直為武家所忌,隻要一日他沒有把握將幽州據為己有,想來就不會對大人下手。大人坐鎮幽州,可比另派武家親信把控幽州,對他有利得多。”
聽到這話,陳天明精神頓時一振。
可不就是如此麼?他倒台了,武家肯定會派更親信之人把控這幽州一地,那對張致遠的掣肘可就更大了。
張致遠夠聰明的話,就不會做出這麼不智的決定,他不由得放心了許多,笑眯眯地拱手對這名幕僚行了一禮道:“王先生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可是此人終究還是覬覦本官的幽州啊!有他在側,本官寢食難安,還請先生指教。”
“大人謬讚了。此人再是勢大,終究大人才是名正言順的幽州正主,如今落花穀覆滅,幽州更是盡歸大人掌控,何須懼他?”
王先生趕緊回了一禮,接著道:“大人不妨就任他得了落花穀這股江湖勢力,之後大力配合他行事,以作為緩和之機,他總不能長留幽州,等他去後,大人可是有大把的時間,來慢慢清理誅除他留在幽州的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