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木師弟還有一番憂國之心。”徐麟義輕笑著搖了搖頭,便沒有再說什麼。
木子凡這才記起徐麟義契丹人的身份,他沉默了片刻之後,目光炯炯地盯著徐麟義問道:“不知,徐師兄,你自認是唐人還是契丹人。”
契丹人的身份,是徐麟義藏在心裏的秘密,卻不曾想如今被木子凡開口揭穿了,他的臉色頓時一沉,抬頭迎上木子凡的目光,眼神逐漸變冷。
三人間的氣氛也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一個是如親人般的師兄,一個是夫君,兩人又一次杠上,揚心兒一時間不知幫哪邊說話為好,心頭大急。
“我生在大唐,自然是唐人。但,我也不願於契丹人為敵。”好一會,徐麟義的眼神才緩和下來一些,緩緩開口對木子凡說道。
得到他的回答,木子凡又接著說道:“那你可以去幽州,幽州緊鄰奚族,少有跟契丹人交鋒,既如你所說,那幽州便算是你的故鄉,邊關百姓深受奚人犯邊之害,你既有此練兵之能,為何不思惠澤幽州百姓?”
“你當幽州百姓之難,隻是源於奚人的犯邊?如今朝廷腐朽不堪,地方官員更是殘暴不仁,對治下百姓橫征暴斂不顧百姓死活,其患遠勝外族之禍。在如此朝廷圍觀,我所不屑。”
徐麟義冷笑了一聲,毫不示弱地對木子凡說道。
木子凡頓時一陣語塞,如今朝廷的腐敗,他可也是見得也不少,無話,也不願為這樣的朝廷辯解。
“木師弟,聽小師妹說,你們此行營州,是想去營州報訊,聽師兄一言,這營州都督趙文翽此人剛愎自用又生性殘暴,你們若去報訊,無用不說,恐還會禍及自身。”
隨後徐麟義又開口說道:“與其做這等無用之事,不如好好想想,怎麼為酒長老報仇雪恨才是緊要。”
“師兄可是已有打算?”談起報仇,木子凡也就不顧得剛才的不快了。
“這鬼影以我所見,並不可靠,師弟你最好留些心。”
“這張致遠乃是一方大員,找他報仇殊為不易,如今我內傷在身,暫不便行動,且等我傷好,回去幽州一趟,查探情形,我自會去洛陽找你們,到時同往青州,再圖報仇之事。”
徐麟義隱晦地朝遠處的胡仙兒瞥了一眼,見她正閉目端坐似乎在行功,壓低聲音對兩人說道,這也是他沒叫胡仙兒一起的原因。
“師兄所言極是,師兄,你去了洛陽之後,便去尋我哥,就能找到我們。”他這話算是戳中揚心兒心窩了,她連連點頭表示讚同,對胡仙兒她可是始終抱著很強的戒心。
說完,兩人就看著沒有說話的木子凡,木子凡信任的是胡仙兒,但對她背後那個神秘的鬼影,還有那個鬼影主人,他也是存著戒心的,便也點頭表示同意。
“大頭領,發現奚人的斥候。”正說著,一名負責在外查探的黑馬馬匪,急匆匆地來到徐麟義身邊,將他查探到的情況告知徐麟義。
“竟然找到這裏來了。”
徐麟義聞言眉頭緊皺,轉而對揚心兒說道:“小師妹,奚人是鐵了心要抓你們,倘若他們出動獵鷹,你們的行蹤很容易暴露,我看,你們還是在這裏暫避些時日,過些時日奚人便會以為你們已經去到營州,到時動身要安全許多。”
揚心兒為免他擔心,並沒有將中忘憂之毒的事告訴他,他哪知道木子凡他們已經等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