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一直差人盯著往來薊城的外來之人,那日來人進城,便被我布置在城裏的眼線發現,得知此人相貌極似酒長老,屬下不敢怠慢,立刻去往薊城查探,卻不曾想,在去薊城之時,他們已經對落花穀動手了,事後還將落花穀焚燒一空,也是看到蒙哥大人的屍體,屬下,才知道蒙哥大人也遇害了。”
謊已經殺了,謝鱗風隻能硬著頭皮繼續撒下去。
“蒙哥怎麼死的?他們可有把他們的屍首斂了?”張致遠臉上表情毫無變化,冷冰冰地接著問道。
“屍首被燒焦,已無法看出蒙哥大人因何而死,也不知為何,這些人收斂了蒙哥大人的屍首,還為了立了墓碑,若非如此,屬下也難以找到蒙哥大人的屍首。”
他確實是個聰明人,順著張致遠的問話繼續編著。
他的話還算能對的上,如果是杜元義殺了蒙哥,念在曾經的舊情,他應該不至於讓蒙哥暴屍在外。
張致遠這才接著問道:“碑上,寫著什麼?”
“故友蒙哥之墓。”謝鱗風硬著頭皮編著,這會他也隻能賭能不能編得說得過去了。
“他們有多少人?武功如何?”
“屬下也不得而知,但經薊城眼線和他們輕易便攻下我梅穀,人數至少過百,且都是些高手。”
“可知他們在薊城何處?”
“知道,他們在薊城買了以前王家的宅院,屬下已令人將他們的消息傳了出去,陳天明和麗景門聽到之後,他們必定安生不了。”
“此事做得尚算不錯,王先生那邊怎麼樣了?”張致遠這才還算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再問道:“陳天明那邊呢?”
一番快問快答,謝鱗風已是汗濕了衣背,如非他早已在心中打了無數遍腹稿,且應變夠迅速,否則當場就會被戳破,終於見張致遠臉色緩和下來一些,他這才鬆了口氣。
謝鱗風知他問的是那王先生,連忙答道:“我走時,已經著人把消息傳給了王先生,屬下來青州正是王先生的授意。”
這一點他沒有說謊,他離開薊城時是著人把消息傳給那位王先生,而他來青州也是那位王先生的安排。
隻是他之所以會聽從王先生的安排,完全是因為這個安排剛好合他的意罷了。
若是那位王先生沒這麼安排,他一樣會離開幽州這危險之地,當然,為了解除最後的隱患,他一定會設法把王先生的存在泄漏給杜元義知道,隻有這樣才能保萬無一失。
至於張致遠的什麼計劃,又哪有他自己的小命重要。
張致遠冷眼看了他一會,猛然一拍身前桌案,厲聲怒斥道:“你敢騙本官?!”
“屬下知罪!當日得到消息,屬下就跟蒙哥大人說了,可是蒙哥大人,不願意避敵鋒芒,屬下無法勉強蒙哥大人,隻能獨自躲避,這才逃過一難。屬下自知罪不可恕,所幸之前有所準備,沒將財物存於穀中,還能及時將這些送來青州。”
謝鱗風被嚇得渾身一哆嗦,連忙跪伏在地驚慌失措地認錯,隨後趕緊將用來保命的另一個籌碼丟出來。
這種情形也在謝鱗風的預計之中,他也早已準備好了應對的方法,小攬下一些過錯,張致遠再是神通廣大,也不可能無所不知。
他這番話說得模棱兩可,但卻是歪打正著了,張致遠最是清楚蒙哥的性格,也清楚他對杜元義這個老統領的敬重,如果是杜元義殺上梅穀的話,以蒙哥的性子,隻怕確實不會躲藏起來,而是甘願去麵對杜元義領死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