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我走在上學的路上,昏昏沉沉的腦袋還在想著昨天晚上添加好友的事情,因為還沒有結果,這讓我的心很難靜下來,或許以後的每一天都會如此的難熬吧,見到他時會緊張到心不斷亂跳,見不到他時就好像鞋帶少穿了一個孔,雖然無傷大雅,但怎麼看怎麼的不舒服,他笑了我一定會比誰都開心,他不說話了我一定會比誰都想要知道原因,他難過了我一定會比他還要傷心,我想我真的是中毒了。
想著想著,就走到了他住的小區門口,我的腳步就再也移不動了,我期待著下一秒他能走出來,又在害怕著他在上一秒會不會就已經走遠了,這時我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已經因為他而變得這麼糾結、這麼膽怯,卻又變得多了些許的勇敢。再等十秒,不出來的話我就走,心裏默默的這麼想著,目不轉睛的盯著表上的秒針,嘴裏小聲的倒計時,餘光掃射到旁邊開店的大叔,我知道他一定很奇怪我這是在幹嘛,不過這不重要,畢竟他不會光顧我的青春。
十、九、八、七、六……我多麼希望下一秒就能見到他,出來了!我看看手表,他和昨天早上出來的時間一樣,我笑著點點頭,很是認可自己掐表算時的技術。隨後我一如往常的跟在他的後麵,就那麼看著他的背影,看著他一步一個腳印飛快的走著,我們隔著兩三步就能跨越的距離、我們沒有交流、我們甚至還算是嚴格意義上的不相識,但這樣的感覺對我來說其實已經很滿足了,隻要每天能和他走過這樣一段路,我就像電池的電量充到了滿格、wifi的信號達到了最強一樣充滿了正能量,足以對抗一整天的繁瑣、一整天的憂愁、一整天的負能量。
“我剛剛來學校的路上又看見他了!”一進教室,我就迫不及待的告訴劉小洋。隻怕是天天聽到我說著同樣的話,劉小洋已經感到不再稀奇,也再懶得理我了。
但,這話卻被齊誌豪清清楚楚的聽去了,“快背單詞吧,就你這樣的看見人家了又能怎麼樣?”他毫不客氣的諷刺了我一番。
“我怎麼樣了?你這是在幹嘛呢?我怎麼樣和你有什麼關係,少管我的事。”別的事情我都可以忍,但這一次雖然知道他為什麼要話裏話外的嘲諷我,但他終究傷到了我的心,刺痛了我的自尊,我也同樣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我們或許終究都還是太年輕了吧,就好像手裏握著一把雙刃的劍,不經意間的觸碰和摩擦,傷了別人也疼了自己。
“他這是嫉妒了,你別理他,別生氣了啊!”劉小洋坐在一旁發現我們之間的氣壓突然變得很低,轉過身來,把我的注意力拉走,即使遏製了一場戰爭,但我和齊誌豪也都不再說話。
一整個上午我和他之間的氣氛都是怪怪的,沒有了平時上課時小分貝絮叨的聲音,沒有了下課後一起瘋鬧的嬉戲聲,四周的環境安靜的讓我有點不習慣、有點害怕、有點想要嚐試著去打破。我坐在他旁邊,他坐在我旁邊,整整半天就這麼坐著,我沒什麼心情做什麼事,他好像也沒心思做什麼事,我突然很奇怪,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們之間從無話不說變得無話可說,從毫無顧忌的相處變成膽膽怯怯的試探,我不喜歡這樣的他,這樣的日子和這樣的自己。
“中午放學後我們聊聊吧。”最後一節課剛上到一半,齊誌豪遞給我一張紙條。
“好的。”我幹脆利落的回複了他,心想,的確是需要好好聊聊了,不論他是怎麼想的,不論他在心裏把我放在什麼樣的位置、定義成什麼樣關係的人,在我的心裏,他是我的朋友,我珍惜他,在意他的每一種感受。
“鈴鈴鈴鈴……”
“好,我們先下課,大家放學吧。”聽見了下課鈴聲,語文老師很爽快的發了話,大家各自收拾起了東西,成群結隊的出了教室門。
“你怎麼還不走?”劉小洋向還坐在位置上的我投來奇怪的目光。
“哦……我還有點事,你先走吧!”我拿眼神和劉小洋交流著,示意她先走,我還要和齊誌豪聊聊。
“那好吧,拜拜。”劉小洋似乎很快看懂了我想要表達的意思,很識趣的離開了。
“走吧,帶你去個地方。”等大家都走完了,教室隻剩下我們兩個後,齊誌豪終於開口了。
“嗯……你宿舍那邊沒有和宿管說一聲真的沒問題嗎?”我們學校的管理那是出了名的嚴格,大到年級班級,小到食堂宿舍,感覺所有監管我們的上層人士在上崗之前都是經過專業化培訓的,所以,我有些擔憂的問,搞不好下午回了學校等著他的又會是一堆的檢討書要寫。
“沒事,大不了就是被罵一頓,寫幾篇檢討。”沒想到在這方麵齊誌豪看的這麼開,估計是已經被宿管摧殘的體無完膚了吧。
他帶我來到了本來就很安靜,在中午顯得更加安靜的江邊,我們坐在沙灘上,沙子被陽光曬了一個上午,還存有一絲絲暖暖的溫度,江邊的風有些大,一開始我還用手去捋一捋吹散的頭發,後來我閉上眼睛,靜靜的坐著,任憑著陣陣微風將頭發都吹到腦後輕舞的飛揚,享受著撲麵而來的陽光,這樣愜意的時光,讓我忍不住的嘴角上揚。而我的這些小表情、小動作都被齊誌豪盡收眼底,他坐在我旁邊,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看,看著我笑,他也不禁跟著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