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晩上,飯罷,老張頭拄著拐杖出來散步,肥胖的身體如同柏油桶在晃動。年經時他可是個帥小夥,曾因扮演蘇聯話劇<決裂>男主角而出名。晚風一陣緊過一陣,大院裏樹影婆娑起舞,從樹林深處傳來苦惡鳥的叫聲,這似乎從未有過的。不過月色明媚,老張頭的心情很好,他不由唱起老歌:在那遙遠的地方有位好姑娘……四周也沒有人,隻聽到他的歌聲和拐杖篤篤敲擊石板小路的聲音。
就在這時,他轉頭一看,隻見從城堡樓的門洞裏走出-個人來:灰白色的風衣,豎著衣領,手拽著胸襟,披著長發,她的頭向後一甩,露出半個臉和一隻眼睛,哦哦,不得了!妮娜,她是妮娜!的的確確,-點兒沒錯呀!她端著肩,瀟灑地走過來……妮娜怎麼還會活著?難道她與死神的博弈中活了過來?或者是見到了她的魂靈?(他不信)他手裏的拐杖當地淸脆地掉在石板上,他調轉頭向家跑。
老張頭悄悄對人說,如有慌言,誓不為人。他還舉起一隻手,表示發誓。他不能理解這是咋囬事。
雁從天空飛過你能預料它以後的飛速麼?魚在淺水裏遊弋你不知它何時突然繞道又返回原處?這以後,人們心裏一直很納悶,站在自家的窗口,望著玉帶似的大河在奔流著,那岸旁就是他們所在的單位,他們的話劇團。那路邊停滿的小車,那是因全省劇團在這兒研究省戲劇節會演工作,齊團長忙著接待來自全國各地來的客人。但人們的魂靈被不久前發生在他們劇團的一件非常死亡案牽涉著,這件事就象飛雁不知預測飛速,魚遊不知航道。
表麵看來大院裏沒有動靜。其實人們知道,實際上,在大家的頭腦裏都風起雲湧不能平靜。
尤其對於一個明星的太太(她本人也是著名演員)的非正常死亡,在劇團大院內外更引人注目。
就如燦爛的天空飄過一朶烏雲,在他們大院裏有片暫存的陰影。
人們以極大的耐心關注著這事的發展,幾乎每天都在打聽它的進展。
老張頭敘述的隻是案件的一個插曲,與案件的關係尚待研究。
不過,涉案的嫌疑犯居然有十人左右嗬,有名有姓,有前因,有後果。
人們刨根究底,如同進行一場樸克牌的比賽,要設法調出對手的梅花或方塊,亦或是三條或-對,亦或是單個彩色的王牌。牌局的規定就是這樣,總是同類項合併。他們爭論難分輸贏。
倘若有人祘牌特別精敏,或通過玻璃窗窺視對手牌陣,或者在洗牌時就做了手腳,或甚在牌桌下文換-個a或q……曲折是非變得各行其事,難以估測。事情就更加複雜起來。
符之及來到殯葬場參加萬烈夫人青年女明星演員妮娜的追悼會。中廳的內外密密麻麻都是人。奇怪的是有幾對黒色的鳥在大廳裏繞了好幾圈飛走了。眾人仰望著都很驚異。
本來麼,妮娜在劇團大院裏人緣忒好,這是一路人,他們一律穿黑格子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