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吃過早飯,夏辰撿選出一些完整的瓦片開始修屋頂,月娘看得心驚肉跳,不停地叮囑她小心些。
剛把正屋的幾處漏洞補好,便聽有人敲門。剛搬家就有人找上門,會是誰呢?
月娘得到夏辰示意,上前問道:“哪位?”
“在下姓衛,請問夏辰住這兒麼?”
“開門吧。”夏辰說著,縱身從房頂跳下來,這聲音是衛寒的沒錯。
衛寒進門四下一打量:“這地方不賴啊。”
夏辰撇了下嘴:“你來就為了說幾句風涼話?”
衛寒眯眼一笑:“我說的是實話,這地方清靜,你們兩人住也算寬敞,這幾間房雖然舊點,但也還不錯啊。”
夏辰聳了下肩:“要是你昨天過來,就不會說這種話了。行了,我還有活要忙呢,你要沒事就該幹嘛幹嘛去吧。”
衛寒攔住她:“喂,你有沒有點良心,我好不容易才得個空來看你的。”
夏辰這才想起最近全城都在戒備,衛寒不忙得焦頭爛額才怪,而他此時跑來找自己,應該有事。於是讓月娘去燒水沏茶,把他讓到廊亭中。
夏辰坐下身:“玄國使團都到了麼?”
衛寒眉頭微聳:“要十日後才到,真希望他們快點來,然後早些滾蛋。”
夏辰撇了下嘴:“別人閑久了總想找點事做,你可倒好,竟真地想混吃等死一懶到底。”
衛寒有些委曲地道:“你可別冤枉我,若為皇上太子我可以鞠躬盡瘁。我才不想保護那些玄國人的安危,要是讓我殺他們,我反而更高興。”
夏辰淡淡一笑:“你現在所奉的難道不是皇上的旨意?再說和談要是成了,百姓也能暫得安寧。”她漸漸發現,衛寒是個忠臣,這大概和與他所受教育和家教有關。
衛寒不再開口,默默地喝起茶來,夏辰說的這些他不是不懂,可許多時候懂是一回事,想不想得開,做不做得到卻是另一回事了。
夏辰問:“衛兄,我聽說玄國使團有兩千多人,還有位小王爺和一名副統帥?”
衛寒點了下頭:“是啊,所以我覺得他們來意並不簡單。”
“嗯,那你可知所來的是哪位王爺,又是哪位副統帥?”
“你打聽這些做什麼?”
夏辰笑了下:“好奇而已。”
衛寒輕笑道:“好奇心太強沒好處。這次來的小王爺封號海峻,是玄皇的三堂弟,很得玄皇器重,他對我們中原的文化十分有興趣,琴棋詩畫方麵都有頗高人的造詣,算得上是一位才子。至於那位副統帥是剛剛受封的,他本是玄軍統帥賀蘭宗輔的副將,叫吳術。”
夏辰忍不住笑道:“竟然有人會叫這樣的名字,不學無術!”
衛寒跟著哈哈一笑:“是啊,我剛聽到這名字時也是這麼想的。”
夏辰問道:“那海峻王多大年紀,長什麼樣子?可已到京城來了?”自打見到那白衣少年,她便開始琢磨這人的來曆,她覺得這人不是中原人士。他本人雖是中原貴公子的打扮,但有身份的中原人在拜訪貴客時,十之八九會乘馬車,嚴太尉乃一品大員,拜訪他自然要更注重禮節。而他的仆從也與一班的侍從不同,他們的武器也不是中原人慣用的刀劍,而是又長又彎的馬刀,並佩戴在右側。
衛寒凝視著她:“辰兒,我覺得你好像特別關心這件事,真的隻是好奇?”
夏辰搖搖手:“這不是什麼機密吧,不過你不想說就算啦。”
衛寒歎道:“不是不說,而是不知道!他人還沒來。”
“這樣啊。”夏辰有點失望,那人雖有許多特別之處,但人海茫茫要找到他似乎並不容易。
衛寒嬉皮笑臉地道:“幹嘛一臉失魂落魄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他……”
夏辰掄起拳頭:“你找打啊!”
衛寒伸手一擋:“我不說了就是。”
夏辰道:“我之所以問,是因為我之前在嚴府門外碰到一些人。”
“哦?”衛寒有些好奇。
夏辰便把那日所見的情形大概說了一遍,她覺得衛寒若肯留意,那要找這個人就會容易許多。
衛寒想了下:“從你所說的來看,這幾人應該不是中原人士。而你所說的白衣少年,我絕對沒見過,至於他身邊那名黑衣人莫非……”
“莫非什麼?”夏辰追問道。
衛寒指了指自己的左頰:“你可注意他這裏有道疤?”
夏辰皺了下眉:“我沒留意,因為他的眼神特別冰冷,讓人有些難以直視。”
衛寒陷入沉思,他腦海中冒出許多個詞來,使團、嚴府、黑衣人、落梅公子……這些都有著什麼關聯呢?
“對了,岑大哥這幾日在忙什麼?”夏辰問道。
衛寒道:“自然也是接待玄國使臣之事,那海崚王點名要與少澤品詩論詞。對了辰兒,我來正是有件重要的事要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