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院子裏與奴婢們一塊兒洗衣,這點活兒根本難不倒我。隻是樣子看上去,略微落魄。不過,這不就是妖孽想要我變成的樣子嗎?
我伸出滿是髒水的手,將額前挑出幾撮亂發。對著水盆裏一照,果真像多了。
最先來的是婷兒,她是帶了藥來的。一瓶燙傷藥膏,她焦急地放到我手中。
“昨日早晨分明還在一起,怎麼隔了一日,妹妹便弄成這樣?”微紅的眼眶,我知她是真的關心。
可是之於我,是否是真心,又有何意義呢?
“這個藥的用法我都寫在這張條子上了,妹妹千萬記得按照方子來擦。還有……今兒個一早我便聽到府裏風傳你……失了寵。”話說著說著,便沒了聲兒。
我反倒更想聽下去了。
“然後呢?失了寵,又怎樣?”我理直氣壯的大聲,顯然嚇到了膽小的婷兒。
她連忙捂住我嘴說道:“小聲兒點,這府裏,到處有眼線。讓人見著你如此囂張,會惹禍上身的。”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在浣衣室呆著,還不算禍嗎?我才不怕什麼。”
“哈哈哈哈……”遠處,傳來嘲笑的聲音,不用抬頭,便知是來自於誰。
“傾夜妹妹還真是有自知之明啊。”鬱可人掩嘴而笑,但我依舊能夠看到她不堪的嘴臉。
“哎呀,傾夜妹妹的手傷還沒有好吧?嘖嘖嘖,這芊芊玉手碰了髒水,恐怕要留疤了。王爺從來都喜歡女子的手白淨而漂亮的。”趙琴夢半是調笑,向我放暗箭。
不就是暗箭麼?照單全收便是。
“是啊,手可疼著呢,不過幸好婷姐姐給傾夜準備了藥膏。”揚起手中的藥瓶,我露出得意的表情。
婷兒的臉立刻就紅了,顯然她膽小,並不像卷入這女人直接的鬥爭,但形勢所迫,我隻能拉她下水。
我在等,等機會將這二人徹底激怒。
“呦,傾夜妹妹這腰上,係的是什麼啊?明晃晃的,好紮眼。”鬱可人手指我腰間,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
“難道姐姐們忘了嗎?”
話音未落,趙琴夢便打斷道:“自然不會忘,昨日妹妹揮舞著鞭子,好是英颯,隻不過,隻英颯了一日,便到了這裏……”
“哈哈哈哈……”二人相視而笑,那模樣,果真令人討厭到骨子裏。
“算了算了,咱們也別在這兒說笑了,別耽誤了傾夜妹妹幹活。”鬱可人提議道,兩人便扭著屁股,揚長而去。
不過如此麼?隻過來說些諷刺的話語?這怎麼能夠呢?
要知道,若隻是這樣,那我怎麼能找到借口下手……
“傾夜,以後說話不要這麼衝了,要知道,她們都是府裏的老人,就連我平日裏,也是畢恭畢敬地,你……”
“閉嘴!”憑借遠聽之計,我分明聽到走遠耳朵兩人在對我評頭論足。
“什麼?”顧婷兒沒反應過來,我態度的轉變。
顧不得別的,我一手按住她的後腦勺,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別說話。”